伯青元手里只拿着一个打气枪,两三步就走前面去了,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又走了两三分钟。
南晏咬牙停下,用腿往上顶了顶滑落的驮包,手臂上的肌r_ou_牵扯着背上的瘀伤,疼得冷汗直冒,没一会儿就把t恤领口浸s-hi了。
“伯青元!可以帮帮忙吗?”
“......”没有回应。
南晏被激得一头火,狠狠憋了口气,没忍住,啊的一声骂了起来:“喂!你他么够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有什么不爽你直接说行不行!来打一架啊!”
伯青元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八点过十分,正好能赶上。
他放好手机,提着气枪继续走,顺便扭头说:“快点,你的东西还没组装......”
人呢???
伯青元后知后觉地回过身,就看见南晏红着眼站在原地,一脸震怒:“......?”
南晏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距离有些远看不仔细,伯青元只好又倒了回去,走到他跟前问:“又怎么?”
......又怎么?
什么叫又怎么?!
这是我的问题吗?
南晏看着对方那嫌弃又麻烦的眼神,狠狠攥紧了拳头。
不行,这架必须打!!
他可不想一路上都看人脸色和冷眼,大不了就换个队,谁怕谁啊,他那九九八十块又不是白交的!
“那什么,你不想带我一队就直说,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别绕圈子了,直接动手!”南晏说话的同时,伯青元正好弯腰,完美错过。
伯青元也没多想,见对方把包扔地上就理所当然地去搭把手,他俯身抓住两个沉重的驮包蓄了蓄力,腰背拉出一条有力的弧线。
南晏以为他要出手了,瞳孔一缩,上前一步就想去按他的脑袋!
可万万没想到,时机错了。
伯青元提着驮包倏地起身,脸侧不偏不移地撞在南晏手上,干净修长的指尖细腻拂过,狠狠抹了一把。
“......”伯青元保持着半起身的动作,难得呆了一下。
“......”南晏僵硬地举着手,心里的怒火瞬间被当机的大脑卡掉了。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七月的晨曦自高山溪水上绵延而来,照在了故态斑驳的石墙间,那里有一棵稚嫩的青草正在努力生长。
而石墙下的巷口,两个少年相顾无言。
“你......”伯青元率先反应过来,提着驮包站直了问,“摸我?”
摸你大爷!
这是在打你!啊!啊啊啊!
南晏心里淌血,又实在没法把刚刚那绵绵一掌解释成“暴打你狗头”,只好一口气憋着,面色铁青。
而下一秒。
南晏敏感地从伯青元眼中看见了戒备和排斥,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眼神,之前那些骂他同性恋的人就是这样看他的。
南晏顿时慌了,甚至有些惊恐,他不希望这趟旅程里有任何污点,于是慌忙解释:“没,我没,真没,我就...就帮你...擦擦汗?”
说完后,南晏自己都不信。
然而伯青元听了,却挑了挑眉,他缓缓拉开嘴角,露出一颗虎牙,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那...谢谢?”
“???”
南晏看着对方淡笑的表情,有些愣,他之前一直觉得伯青元戾气重,就像那种离群的孤狼,又狠又野,随时准备扑上来撕裂你的喉咙。
但没想到他一笑起来,整个人都安静了,如同夏季光线照在南海浮冰上,透出一种并不锋利的帅气。
而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种帅气就是温柔。
“走了,别晚点。”伯青元提着驮包绕进小巷。
南晏沉默地跟在后面,心里万分沮丧,他刚才明明是准备打架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耍流氓了?
这都算了,伯青元又为什么如此自然的帮他提包?
这厮前两分钟不是还摆着臭脸不理人吗?
等等。
南晏骤然想起对方那个感激的微笑,指尖一抽......难道他真以为我要给他擦汗?!
这人......真单纯。
等两人各怀心思地走回旅馆时,黑哥他们已经在门外集合完毕了。
山地车呈壮观的v字排开,几个分队长正在清点人数,大家有说有笑地闹腾着,整个巷子里全是热闹的回声。
“怎么去了这么久?”黑哥一手搭在伯青元肩上,一手扶着自己的车。
伯青元没回,他正在低头给汤元发微信。
8:16
[豌豆]:你确定南晏不是gay?
[芝麻馅]:恩啊!干嘛这么问?你不会又遇上了吧?
[豌豆]:你怎么知道?
[芝麻馅]:我就随口一问......哥你变蠢了,受什么刺激了?
[豌豆]:他摸我了。
......聊天中断。
汤元半蹲在厕所里,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举着空气,而他的手机滑进了洞里。
片刻后。
赖莓听着自家傻儿子嘶声大喊:“娘亲!!给我一个吸盘!!还有救!!!”
“没救了,晾着吧!”赖莓边说边起身去找吸盘。
黑哥见伯青元不理他,也不生气,这小孩一直都挺冷的,当初把他从阿北手里救出来都没句谢,他也习惯了,转身就去找别人说话。
“哥,这次还分路走吗?”李城安推着眼镜问。
“分,人多也不方便,到老地方再汇合,你走3号线进318国|道。”黑哥从车后座扯下一把旗帜。
两人简单商量好主路线,便开始喊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