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兴起床,刚准备出门去板桥镇接程阿珠,程阿珠已经带着车架从人进入了密州城。
廖小小收拾的很朴素,她见到程阿珠,盈盈拜下,口称“姊姊”。陈伊伊在一旁听到这个称呼,立刻出声喝斥:“怎么说话呢,要称‘孺人’,八品孺人。”
廖小小是谁,她对这种话音早有计较,赶紧顺着伊伊的话改口。
内围是程阿珠的事,赵兴如果插嘴的话,与礼节不和,连宋代法律都支持程阿珠,所以赵兴只是呵呵笑着,转移话题:“好啦,要闹到里面闹去,阿珠,这官衙狭小,住不开很多人,我已经在附近买了套大院子,让其他人到那安置。我们进去说话。”
赵兴与程阿珠久别重逢,这两人总是聚少离多。还没说上几句话,一名团练跑来报告:“大人,不好啦,我们的人被人打了?”
赵兴正与程阿珠进行私密对话,听到这喊叫,邪火万丈:“谁打的?老兄,你们是团练,密州团练啊,在密州的地盘上,我还指望你们对付匪徒,抵抗敌人,如今你哭着喊着来向我倾诉被人打了……你你你,你说你长两只手干啥?”
团练有点尴尬,低着头回答:“大人,是索判官带着衙役打了我们。”
赵兴清楚了,他笑着问:“在哪打的,在安丘,还是团练军营?”
团练吭哧吭哧半天,答:“安丘。”
索问道下手很快,昨天才把砚台研磨出来,他中午已经领着衙役封了山,这群团练一定是嫌自己以前太过于含蓄,搬得石头不多,所以又去安丘寻找财宝,结果被衙役殴打了。
打了就打了,这伙人居然还不服气,想找赵兴出头,真是一群混账。
可赵兴真不能不管,他气恼的爬上马,领着几个从人出了府。张用也听到了消息,又带着他那群花胳膊出来炫耀,路上,张用凑近赵兴,低声问:“签判,你看我们是不是调回一都士卒来?”
赵兴摇摇头:“张管军,快去你府上准备一百份官诰,‘勇敢效用’的官诰,名字空出来,带齐了笔墨,我有用。”
赵兴进到团练军营时,三五个被打的很惨的老头正在那里嚎哭,听到赵兴的脚步,他们陡然拔高了嗓门,哭的声音洪亮。
“装,你就装”,赵兴抬脚把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踢下了担架:“在我面前装有用吗,要装在别人面前装——你说你都七老八十了,哭声如此中气十足,谁信?你就不能装死吗?”
几个老头的哭声戛然而止,身手利索的从担架上爬了起来,叉手站在旁边。
这群老军都是老兵游子,打仗不行,逃跑一流,赵兴压根不信他们能被人打成重伤——能将这些老军打伤的兵器还没发明出来呢。
“还有谁被打了,过来几位,给我演示一下当时的情形”,赵兴呼喊。
一名老兵在同伴的推耸下,扭捏的走上前来,双手比划着:“签判大人,你不知道,那些衙役的棍子可粗了,幸亏我闪得快,要不然这一棍子敲到头上,今日我就站不在这里了。”
赵兴从身后拿过一根棍子,比划着说:“他当初怎么敲的,是这么敲的吗?”
赵兴抡棍子打人,老兵不敢躲,但他敢躺倒。赵兴棍子还没到他头上,那老兵已经利索的躺倒在地,惊恐的闭上眼睛。
赵兴恨铁不成钢的踢了他一脚,催促说:“痛苦,痛苦的表情呢,你痛苦时怎么这样,要不,我敲你一棍子,让你感受一下?”
老兵已经明白了,他赶紧唉声叹气的呻吟起来,赵兴在一旁纠正:“再有气无力点、再垂死挣扎点,再奄奄待息点……对了,就这样,这才对。打人你们不会,难道连‘被打’也不会了?下一个人过来,把他刚才的表情给我重新演示一遍。”
……
等赵兴将一群老兵调教好了,张用已经气喘吁吁的赶到,他随手递给赵兴一摞子官诰,上面墨迹还没干:“源业平赶的累死了,只赶出这十份,但他说,离人要打架,十个人已经够了……我看你的学生程爽和掌书记邓御夫带了十多个人等在城门口,我想这确实够了。”
赵兴点点头将官诰塞进怀里,领着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兵与三四十个五六岁的孩子,赶着十辆马车向安丘进发。路过城门时,程爽递给赵兴一个瓷瓶,邓御夫带着十名壮汉加入赵兴的队列,而程爽则领着其余的人转身回城。
安丘上,索问道正指挥衙役布置警戒线,密云石出产的消息传得很快,丘下已经围了一群乡亲,有些人已在衙役管不到的地方开始挖地三尺,将流经这里的小河挖的坑坑洼洼。
索问道脸色阴沉的看着赵兴领着人来,赵兴那高大的身躯往衙役面前一站,身上又穿着官袍,脸上明显是找人打架的神情,衙役们连靠近的都没有,听任赵兴走到了索问道面前。
“离人,赵离人,你这是做什么,想聚众闹事吗?”索问道首先扣上一顶大帽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聚众闹事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