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细节决定一切
赵兴回头一看,跟上的人唯有李应与张班头,几名衙役还留在楼内控制局势。赵兴新雇的仆人,一个也没找见影子。
赵兴一句话不说,向李应手里的盾牌抓去。李应似乎把盾牌抓的很死,但赵兴轻轻一夺,盾牌已经到了他的左手。
那柄染血的唐刀被赵兴插在地上,程浊赶上前,递给他一把黑魆魆的单手刀。赵兴拎刀在手,转动头盔观察周围的环境。
与赵兴并排而立的李应与张班头。此时,刚才放开狗链的那条狗正站在房间前冲屋里狂吠,程爽一手拿着单刀,牵着另一条狗与它并肩狂吠。萧氏兄弟在赵兴的示意下,从袖筒里摸出折叠弩,正在安装弩箭。程浊则在递上刀后,退到赵兴身后,按刀守候。
等萧氏兄弟上好弩箭后,赵兴立起盾牌,一步一步、毫不犹豫、毫不停顿,稳稳的向房门走去。程浊则抢上前一步,补上了赵兴的空位,站在李应与张班头身侧。
屋里扔出一条长凳,重重的砸在盾牌上,赵兴身子稍顿一下,左手继续立着盾牌,右手的剑则架在盾牌上,坚持前进。
窗户里又扔出瓷盘、陶壶、瓦罐……它们像雨点般砸在赵兴身上,大多数东西,赵兴只有盾牌稍稍遮挡,细碎的小件物品,他干脆听任这些东西砸在身上,岿然不动地继续前进。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她)”,屋里的人喊道。
他们居然还有刀?
这半天功夫对方没射出一箭来,赵兴这才想起大宋对弓弩的限制。
哈哈,没有弓弩的匪徒,自己这一身装束,未免牛刀杀鸡了。
赵兴一点没有因喊话而停顿的意思,程浊在他身后呼喊:“开封府捕盗,屋里人立刻弃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程浊是在告诉屋里人:衙役捕盗,根本不在乎人质;屋里人杀了人质后,正好被捉个现行;所以他们最好的办法是:立即弃械投降,以减轻罪责。
张班头站在旁边没有谴责程浊冒用开封府衙役的名义,因为现场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此刻,赵兴已走到门边,他抡起盾牌,用身体猛烈撞击木板门——一下,两下……
屋里的人已经声嘶力竭了,他嚷着:“我要刺了,我真要刺了。”
“弃械投降!”程浊毫不理会无力的喊叫。
窗户陡然打开,一张桌子扔了出来;与此同时,赵兴已经“轰隆”一声撞开屋门。
就在赵兴撞开门的一刹那,一个人影从窗户翻滚而出,他落地没站稳,抬眼看到萧氏兄弟手上的弩弓,便滚落窗沿下,但,预料中的弩箭并没有射出,萧氏兄弟只是端着弩做瞄准状,似乎在等待射击命令。这一刻缓和,让此人有机会翻身,他窜到那张扔出的桌下,躲了起来。
屋里的人见这人不死,立刻又有两人跳出,他们也马上陷入同样的处境,但萧氏兄弟依旧没有射击……
现在,屋内、床榻边只剩下一个干瘦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对着床上一位酣睡的女人,脸朝着打碎的窗户声嘶力竭的喊:“你们……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啊啊……”
这人说后半句话时,声音已经低落下来,因为赵兴已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里,他扫了一眼屋里,看到地下捆成一团的陈公川,顿时瞪大了眼睛…*…………ap;,这厮被人赤条条捆了扔在墙角,居然还在酣睡,口水滴的老长。
赵兴没理那人手中的小刀,他沉重地走到陈公川面前,发现因为寒冷,陈公川的皮肤都有点发青,他挥刀割断了捆绑陈公川的绳索,将他横着抱起,走向床边。
床上酣睡的女子是陈宜娘,她的衣服已被解了一半,而床前那厮还举着小刀,愣愣的看着逼近的赵兴。
当这具钢铁怪兽走到床边时,赵兴轻轻用肩一扛,那汉子被撞到一边。赵兴把陈公川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看到那人缩在墙角,手里还紧紧握着刚才那把刀,他撩开面甲,冲对方一笑,慢慢走到对方身边。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轻轻取下对方手里的刀,而后温柔的搀起对方,拍打拍打对方的肩膀,尽量让此人站的笔直,然后冲对方温柔的一笑,猛然一挥拳,铁手指捶在对方脸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紧接着,尖利的铁指划过对方的颈动脉,惨叫声戛然而止,屋里只剩下一阵嘶嘶声和身体的抽搐声。
赵兴丢下这具瘫软的ròu_tǐ,捡起盾牌走在窗户边,看了看窗户沿,然后,立起盾牌、团起身,连人带盾撞到窗台上。
泥土搭建的小屋压根经不起他这样的野蛮冲撞:一下子,窗台的土胚已经松动;第二下,窗框脱出,坠下;第三下,原先镶窗户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门,赵兴踩着满地的碎土,走到屋外。
桌子后隐藏的几个人惊恐的看着他们身后出现的铁甲人,看着赵兴走到他们身边一脚踢倒了桌子,这期间,萧氏兄弟一直没有射出箭来,只赵兴挥刀一阵狂砍……整个世界清静了。
张班头一直在眺望战况,战斗结束后,他透过残缺的窗户,观察屋里正在陷入临终抽搐的人,摇摇头:“不是卜庆,卜庆还活着……大官人,不妙啊,卜庆漏网,这事不算完!”
赵兴脱下头盔,一指残缺的房子,说:“屋里两个苦主正是我家亲戚,张班头请取证……这屋子,我想定是他们的据点,既然他们把拐来的人藏于此处,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