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到一阵眩晕,在更多的折磨来临之前,她颤抖着摸出了白金汉公爵留给她的药瓶。她有些该庆幸阿里的手下没有搜走它,但她内心的一部分,又为自己对这种药的依赖而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
药只剩下最后几颗,白金汉公爵一定计算好了大战来临的时间。好在她已经向阿里总督坦白,还有回旋的余地。因为药物的作用,梅色苔丝感觉自己犹如漂浮一般,等那阵感觉过去,她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他们终于来了。
两个卫兵把梅色苔丝拖出了牢房。她一开始以为他们会带她去刑场,走到广场之后,她又以为阿里要在那里当众处死她。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被带进了亚尼纳的王庭。
阿里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表情严峻,“我早该听你的话...”
梅色苔丝紧紧皱起眉头,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周围的炮火声,亚尼纳城外已然大军压境。
“我以为你那么说的目的是为了挑拨我和马尔塞夫伯爵的关系。毕竟你见到他之后的种种表现,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阿里缓缓地说,“可我没想到最后是他背叛了我,而你才是对的。就在今早,马尔塞夫伯爵带着得胜的消息归来,我们打开城门,他却把土耳其的大军领了进来。”
梅色苔丝讶异地瞪大双眼,她并非感到意外,而是为弗尔南多最终做出了那样的选择而感到痛心。
“虽然我并没有相信你的话,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留了一手,让凡瑟丽姬带着海黛提前撤出了王宫,现在她们就在亚尼纳宫外湖心的一座修道院里。”
“我们该怎么办?”梅色苔丝试探着问道。
“现在我的卫兵无法把消息传到那里,他们不到半路就会被伏击。然而土耳其人不会在意一个逃跑的女人”,阿里略一沉吟,“告诉我,我能相信你吗?”
“我愿意做任何事来赎清我的罪过”,梅色苔丝琥珀色的双眼闪烁着。
阿里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手指上取下他的戒指,递到梅色苔丝手里,“到了修道院以后,把这个交给我的手下西立姆,他看到这个就如同看见了我。接下来,你要带着凡瑟丽姬和海黛逃走,如果我能活着去找你们最好,如果不能...那样的话西立姆会炸掉修道院,没有会发现你们的踪迹。现在,我要你向我发誓,你会保护好我的海黛!”
梅色苔丝将那枚分量极重的戒指攥在手心,她完全没想到在自己坦白了间谍身份之后,阿里仍选择相信她。梅色苔丝曾在伊夫堡的黑牢里给一个男人留下了一个承诺,在巴黎郊外的旅馆向一个女人立下了另一个誓言,而现在,她对着一个国王发下了她一生中第三个重要的誓言:
“我发誓,会用我生命守护海黛公主!”
“好,我的手下已经备好马了,现在快走吧”,阿里催促道。
梅色苔丝点点头。在阿里手下士兵的指引下,她骑马从一条秘密的通道离开了王宫。然而当她经过一道陈旧崩裂的石墙时,突然射过来的冷箭让她的马惊得人立起来。
好不容易稳住马之后,梅色苔丝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喝止了弓箭手,但使用的却并非她熟悉的语言。只见白金汉公爵从石墙背后缓缓走出,“我的维纳斯,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有那么一瞬间,梅色苔丝想策马冲出包围。然而紧接着,不知从哪里扔过来的套索牢牢地拴住了马儿的颈部。她回过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黑女人玛尔斯。
白金汉公爵让玛尔斯把梅色苔丝押进了一辆马车,而他自己则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因为阿里的坐骑是一匹难得的纯种骏马,他命令手下把它也带上了。
马车缓缓前行,梅色苔丝绝望地望向车外,只能远远瞥见愈来愈烈的战火。她发誓要守护公主,可现在凡瑟丽姬和海黛还在修道院焦急地等待着阿里的消息。
然而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却是玛尔斯,“上次你告诉我要去寻找真相。我的确找到了真相,却是关于你的。”
“你说什么?”
“你的未婚夫已经死了”,玛尔斯望向梅色苔丝的眼睛,“阿图瓦公爵那道释放令的含义,是放他离开伊夫堡,但在他上岸之前杀死他。”
那一瞬间梅色苔丝感到自己的心被紧紧攥住了,“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我知道公爵也对你用了当年控制朱庇特的那种药”,玛尔斯用一种近乎悲伤的语气说道,“自从进了公爵城堡之后,因为我的肤色与你们不同,没有人发自内心的尊重我,而朱庇特是第一个对我表现出善意的人。她曾那样美丽,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就像一个...那种药没有真正的解药,你得离开这里。”
“玛尔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梅色苔丝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玛尔斯苦笑着说,“公爵曾说过神话中玛尔斯和维纳斯是一对恋人,而我们总是杀得你死我活...这一次,我不想那样了。”
“可你...要怎么向公爵交代呢?”梅色苔丝担忧地说。
“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