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你那时候说的一句话很有道理,北极星的光辉虽然微弱,但总有一天会到达维纳斯星的所在”,埃德蒙略一沉吟,“我总感觉我们之间也存在着类似的联系,如果不是那样,我们又为什么在基督山岛上重逢呢?梅尔,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是...哦,不,我是说他是谁?”梅色苔丝问。
埃德蒙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铁戒指,“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梅色苔丝大概猜到那是谁了,但她担心勾起船长的伤心回忆,就没有接他的话。
埃德蒙微微叹了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一阵冲动,想要在这圣洁的星光下,摘下彼此谎言的面具。
然而他最终没有那么做。
毕竟他是一个从伊夫堡死里逃生的囚徒,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活着的唯一意义是复仇。
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会吓到她,会让她退却。更何况,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在那些罪人得到应用的报应之前,他不能停下来。
所以,既然他保有自己的秘密,她当然也有权保有她的。
他望向梅色苔丝,却发现对方正出神地望着远方的海面。黎明悄然而至,东方的天空已微微露出白色。
虽然现在的光线微弱,好在他有一双能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他注意到梅尔脸色苍白,神态优雅,在那极具欺骗性的胡子的掩盖下,有一张迷人的嘴。
其实这些他早该注意到的。
埃德蒙伸出手,轻轻揽住了梅色苔丝的肩膀。梅色苔丝回过头来,那一瞬间,第一缕晨光洒在了她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闪烁着,好似两团纯粹的火焰,自灵魂深处冉冉升起。
...
其实那不是火焰,梅色苔丝眼中倒影的只是那闪耀在埃德蒙发迹的金色阳光。
他身上仿佛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有那么一瞬间,梅色苔丝怀疑这个极不真实是一场梦,她不禁伸出手,抓住了那只覆在她肩膀上的手,直到感觉到那熟悉的问道,她才终于相信眼前的船长是真真切切的。
梅色苔丝什么也不愿去想,只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她对上他那湛蓝如海的目光,几乎忘记了呼吸。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有两颗孤寂的心交融在一起。
她恍然想起马赛的那个巫姬说过,她的未来是不确定的。如果真是那样,无论迎接她的是甜蜜还是悲伤,她希望他会是陪她一起走下去那个人。
☆、第115章 厄运的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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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在诺曼底到巴黎之间的路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一辆由四匹驿马拉的豪华旅行马车,它从宽阔的大道上疾驰而而过,掀起阵阵尘雾。
骏马们的美丽鬃毛在迎风飘扬着,它们的前额上都有一颗白星,像是某位神祇为他的座驾留下的标记。驾车的是一个叫阿里的黑奴,在郊外宽阔的大道上,他那黝黑的面孔和闪闪发光的眼睛总使人联想到飓风之神,可一旦到了繁华的巴黎城里,他的双眼仿佛就失去了神采,因为这里限制太多,马车必须行驶得很慢才行。
这辆马车径直驶向了海尔达路二十七号,它穿过一扇镀金的大门,驶进了一座漂亮的庭院。然而马车却并没有去往庭院和花园之间那座属于塞夫伯爵夫妇的宫殿式巨宅,而是转向了庭院一角的那座漂亮的楼房。
房子的主人,马尔塞夫伯爵的独子阿尔贝早已布置好一切,并且给几个上流社会的朋友发出了邀请,希望把那位神秘而尊贵的客人介绍给他们。
然而他那几个朋友来了之后,却并不相信世上会有那样一位奇人,认为那是阿尔贝因为仆人没准备好早餐的托词。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阿尔贝有些恼怒地说,“就在去年罗马狂欢节的时候,那位神秘的伯爵从一个叫万帕的强盗那里救下了我。”
“他一个人挑翻了了所有强盗吗?”勒诺男爵笑着问道。
“不,他只对那个强盗头儿说了两句话,我就自由了”,阿尔贝得意地说。
“阿尔贝,罗马根本就没有强盗”,吕西安抱着手评价道,“你说的这位神秘的伯爵也不存在。”
“别这么说”,波尚马上说道,“只有去过那里的人才能做评判。”
他的话音刚结束,十点半的钟声就敲响了。阿尔贝的仆人杰曼在最后几下钟响之前通报说,“基督山伯爵大人到。”
客厅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只有阿尔贝的脸上显现出难掩的兴奋。
基督山伯爵现身出现了。
他的穿着很简练,但即使是最会吹毛求疵的人也无法从他这一身打扮上找出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因为他身上的每一样东西都十分精致,看得出来是一流巧手的作品。
阿尔贝热情地给伯爵介绍他的朋友们。
刚才说伯爵不存在的吕西安.德布雷是内政部长的私人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