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她歪了歪脑袋,这种想法一生出竟是有些压不住了。
“你现在已经十六了,你从秀才开始走也得要好几年才熬的出来。”季黎落下最后一笔提醒道。
陆染衣想想也是,等到她出来说不定都是二十了呢,不过……她双眸发亮:“没关系,不走科举道,也可以参加督卫署的选拔嘛,今年的已经过了,那我就参加明年的好了。”
季黎放下毛笔,靠在椅子上:“督卫署每年只招两个人,以你的背景第一轮就会刷下去。”这话指的是她陆染衣高昌暗谍的身份,虽然她师父和她有向大靖投诚的意思,但这个‘投诚’还得打个问号,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陆染衣也不急,她笑着踢了踢腿:“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一年吗?等到了明年,我的背景身份就该变了。”她绕了绕胸前长发,眉眼弯弯:“到时候我应该就是大靖功臣了。”
对于她的话季黎没有不置一词,功臣?谁知道是不是呢?时间会告诉他们的,确实,不是还有一年吗?
陆染衣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便跟季黎告辞了,她啊得准备着明天去见景荣大长公主了,顺带着准备好东西回敬她的‘好父亲’‘好嫡母’。
陆染衣刚走尔宜便回来了,她立在案前收拾公文:“大人,你觉得那钟越泠可信吗?”
“这话你应该去问师父。”季黎站起身:“上一辈的爱恨情仇我可不清楚。”钟越泠可信不可信还得往后看看才知道的。
…………
一大早雀鸟鸣叫,天空澄澈,又是一个晴朗天,已经连续两天放晴了,江都的灾难很快就能过去了。
季黎和谢云邵坐的一辆马车,陆染衣坐的另外一辆。
季黎挑着车帘看着外面摆着的各色小摊,因着天气越来越不错,百姓们也开始出门了,谢云邵坐在她旁边也瞧着外面,他双唇微弯,轻笑着道:“这样真好。”
“嗯?”季黎不解他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没病没灾,真的很好。”江都水患不知道多少人丧生,有的熬过了,有的没熬过,平平安安,没病没灾,多好啊。
季黎眼中含笑,是啊,没病没灾的,多好啊。子桑家在江都城中心,离季家祖居不算远,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季黎率先下了马车,入眼便是两个石狮子。
昨日便提前叫人来传了消息,子桑家的石阶上站着一中年男子和一锦衣公子,见着季黎下了马车,连忙走了下来。
“季大人,宁世子。”
季黎微微颔首,眼前这两人,年长的应该是现任子桑家的家主子桑鸣,旁边的应该是年轻一辈中的长房嫡孙子桑觉,二十岁左右,年前刚中了贡士。
子桑家世代从商,但是后来子桑徽尚了公主,膝下子孙也多有走上仕途的,眼前的这位子桑鸣也曾得了个五品冗官,后来要继承子桑家业也就辞了那没什么事儿的闲散官职。
季黎想了想,想不出自己该怎么称呼,最后干脆就不说话,以她的身份倒也不显突兀。
子桑家家大业大,高台楼阁雕梁画栋,丝毫不逊色于京都名家,子桑鸣引着他们几人入内进了正堂,一进大堂便收获了不少目光。
子桑徽高坐上首,旁边是鬓角隐隐发白的景荣大长公主,侧手两边依次坐着的是子桑家其他男女。季黎先是对着景荣大长公主拱了拱手:“多年未见大长公主,突至叨扰,还望大长公主莫要嫌弃。”
“季大人哪里的话?”景荣大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她乃皇室中人,大长公主之尊自然是不需要给季黎回礼的,倒是旁边坐着的子桑徽起身示意:“季大人请坐吧。”
季黎对着子桑徽微微颔首:“有劳驸马了。”
季黎此番前来本就没什么事儿,只是随着谢云邵来露个脸罢了,她与子桑徽几人谈着江都的事儿,一边暗自关注着谢云邵那边。
谢云邵正和景荣大长公主说话,景荣大长公主见到他明显很是高兴:“邵儿你来可得住上些时日呢。”
谢云邵瞄了瞄季黎,笑着摇了摇头:“今日下午怕是就要回季家那边去,咱们准备着后日就要离开了,京都事儿多,久留不得的。”这个京都事儿多,指的自然是季黎了,毕竟宁世子他闲得很,真没什么事儿。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染衣你也是后日离开么?”
陆染衣站在她身侧,抬手搭在她手臂上,抿了抿唇:“我呀自然是跟着大长公主你一起前往京都啊,这次就不跟着季姐姐他们走了。”
大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好。他们也即将进京,为的不是别事儿,就是家中几个姑娘年龄到了,准备着相看夫婿了。
大长公主看着坐在侧手的谢云邵,又开口道:“那今晚就在这儿歇吧。”
谢云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姑祖母,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答应了师父今天晚上陪她出去的,咱们下午怕是就得回去了。”
“师父?”景荣大长公主不解,他哪来的什么师父?
“就是季安歌季大人。”陆染衣适时解释道。
景荣大长公主一惊:“原来如此,那我倒是不好挽留了。”对于季安歌,景荣大长公主其实不算熟悉,毕竟他们之间差着年岁,她又多年待在子桑家,交集不多,但她也清楚季安歌和现在的季黎一样都是说一不二的人,既然季安歌先开口了,她自然不好再强行挽留。
几人闲谈着到了中午一道用了膳食,今日虽然放晴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