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狠狠咬了几口,冰冷的果肉下肚,她打了个哆嗦,转身将西红柿放在水池里冲了几下,让温度恢复正常,然后一口一口啃了起来。
啃食西红柿的时候,顺便给手机充电开机,她早料到自己的手机会被打爆,但没料到的是,给她打了最多电话的,居然不是自己的经纪人李博月,而是陈双鹤,奇怪了,他找她干嘛?难道还在惦记着开房读剧本?
正胡思乱想时,手机响了。
是陈导的电话。
“喂。”宁宁接了电话,“陈导。”
“准备得怎么样了?”陈导开门见山的说。
将嘴里的果肉咽下肚,宁宁回道:“差不多了。”
“那就过来吧。”陈导说,“还在老地方等你。”
挂断电话之后,宁宁又开了冰箱,将两个西红柿放在水池里,开水冲着,一口一口咬着西红柿,将前后三个西红柿全部吃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接水冲了个脸,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见面了,张心爱。”
老地方,陈导家。
人也是上次那些人,陈导,李善竹,还有陈双鹤。
比起上次,这次陈双鹤看宁宁的眼神更冷,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几十通未接来电,还是那搁浅的开房读剧本……
“上一次你们演了小爱在画室里勾引弟弟,这次换一下,演小爱在画室勾引哥哥吧。”陈导转头看向李善竹,“你觉得呢?”
“加个时间吧。”李善竹叉着双手,从眼镜后看着两人,“时间在哥哥发现小爱勾引自己弟弟之后。”
“那就不叫演勾引了。”陈导哈哈一笑,对二人道,“a!”
忽如一夜春风来,陈双鹤脸上冰雪消融,对宁宁温柔笑道:“你来了,坐。”
他安排宁宁坐下,然后背对着她,开始沏茶。
茶水倒进杯子里,他的眼神极冷,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样看不见的东西,可当他露出雪恨般的快意,将那东西倒进杯子里时,谁都看得出来,他手里拿着的是毒药。
收敛起脸上的恨意,他转过身,笑着将杯子递给宁宁。
宁宁恍然不觉,一杯茶水下肚,对面的陈双鹤才冷冷道:“疼吗?”
宁宁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刚刚背对着她,演了给茶水下毒的动作,便眉头一皱,捂住肚子滚下沙发。
陈双鹤冷笑着看着她,忽然眉头一挑,见她左右四顾片刻,忽然朝书桌爬去,一手捂着肚子爬不起来,另外一只手艰难伸高,在桌子上左右摸索,把一张纸一支笔摸索了下来,纸铺在地上,她扑在纸上,忍受着痛苦,快速书写着什么。
“有用吗?”陈双鹤朝她走过来,“就算你在纸上写了我的名字,警察也不会看见的……”
他话音一顿,惊讶的看着纸上的内容。
遗书。
下面第一行就是:对不起,我已经累了,世界再见。
里面不但没有提他的名字,反而拼命将一场谋杀伪装成自杀。
陈双鹤的肩膀起伏了片刻,瓮声瓮气的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你的苦肉计。”
宁宁握着笔的手在不停发抖,写下来的字越来越潦草,她慢慢转过头看着他,笑得像哭:“我是自杀的,警察不会找你的麻烦。”
陈双鹤微微一愣,握紧拳头,压抑道:“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原谅你?”
宁宁闭上眼睛,无声的流泪。
陈双鹤肩膀微微起伏,他别过脸去,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由始至终不敢再看她一眼,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回心转意。
“婚礼……没有取消。”宁宁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传来。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陈双鹤停下步伐,背对着她,冷冷道,“别说你现在就快死了,就算你还活着,我也不会娶你这种水性杨花,连丈夫的亲弟弟都不放过的女人!”
“我跟你相反。”宁宁在他背后扑哧一笑,“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自己一个人去夏威夷举行婚礼……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
陈双鹤楞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的回头,见宁宁斜躺在地上,脑袋枕着已经写好的遗嘱,半睡半醒般,用最后的力气看着他,对他微笑。
这真是一个自私又狡猾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死定了,所以拼了命也要把自己的身影永远留在他心里——以恋人的身份。
“……够了!”陈双鹤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做出拧开的动作,然后朝她嘴里喂过去,“让你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喝下去……”
宁宁乖乖的喝了一口,然后扭头噗了一声,把刚刚喝的东西又吐了出去。
“你……”陈双鹤拧起眉头,像要发怒。
“你又不肯嘴对嘴的喂给我喝。”她柔弱的躺在他怀里,苦涩的笑,“你再也不肯吻我了,对不对?”
陈双鹤身体一僵。
“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宁宁在他怀里轻轻一瞥,竟是瞥向李善竹的方向,眼神又懒又媚,像极了他记忆里的某个人,“我为你而来,为你而改变,最后为你而死……由始至终,我都是你的女人。”
李善竹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才重新坐下,身旁陈导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李善竹摘下眼镜,用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
陈导看了他一会,忽然转头对陈双鹤说:“今天就到这里,双鹤,你送宁宁回家。”
“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