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点事……”
李博月打断她:“还有什么事比工作更重要?”
“一点个人私事。”宁宁说,“我晚点给你回电话过去,一小时?”
“一分钟都不行。”李博月说,“机会难得,你立刻回来。”
几分钟后,宁宁从洗手间里回来,不等她开口,崔红梅已经扭头看着她,面露讥笑:“你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宁宁闻言一楞。
“工作,工作,工作。”崔红梅慢悠悠的将这个词重复了几遍,“在你们的生命里只有工作,没有其他。”
宁宁忽然面红耳赤,她想反驳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因为她的确要回去工作了。
“……今天有点急事。”过了许久,她才难堪的说,“回头我再约你。”
宁宁付钱之后,狼狈的拎包离去,才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崔红梅的声音。
“哦不对。”崔红梅朝她的背影笑道,“你们称呼它为梦想,为了梦想,抛弃所有,真是伟大啊。”
宁宁脚步一顿,又继续离开。
抬手叫停一辆的士,她坐上去,报了自己公司的名字。
车子开动,她盯着自己在车窗上的倒影,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我越来越像妈妈了吗?”
车窗上的倒影的确越来越像宁玉人了,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
在人生电影院的打磨之下,在一场场电影,一个个角色的打磨之下,她们两个渐渐如出一辙。
“这不正是我的梦想吗?”宁宁喃喃道,像在质问车窗上倒映的自己,“我的梦想,不就是变成妈妈那样的人吗?”
人间奇迹,绝代影后,艺术王冠上的璀璨珍珠……
无数人的喝彩,无数人的认同,无数人的称赞……
忽然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中冒起。
“工作,工作,工作!在你们的生命里只有工作,没有其他!”
宁宁猛然惊醒,喊道:“停车。”
车子停了下来。
十几分钟后,咖啡店的店门打开。
崔红梅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她似乎是没吃饭就赶来了,饥肠辘辘,宁宁一走,她就点了一桌子的东西吃,大多数还是高糖的奶油类点心。
“都这个年纪了,少吃点垃圾食品吧。”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从她对面响起,“你也不怕得糖尿病。”
崔红梅闻言一愣,缓缓抬头看着那人,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宁宁面无表情的站在她对面,手机在她手里不停的响。
崔红梅看了眼她的手机,又看看她:“你不接电话?”
宁宁接了,明明没有开公放,李博月的咆哮声还是滚滚而来,宛如花式男高音般在她耳边吟咏:“来了吗!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生命在于运动,你为什么还不快跑起来?一二三一二三……为什么我还没听见你跑步的声音??”
“我在跑了!我在跑了!”宁宁开始原地跑步,“哎呀糟糕了,我的手机被你吼的没电了!”
把手机关机以后,她急忙停下脚步,然后在崔红梅对面坐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哪里戳了崔红梅的笑点,她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一口假牙都喷出来了!她抹抹眼泪,说,“看在你把我逗乐了的份上,你今天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我要是知道答案,就回答你。”
宁宁想了想,问:“你知道票有什么用吗?”
“我不知道。”崔红梅回答,“我只知道从玉人买票开始,她就不停在变,这些变化有好有坏,可是外人只看到她演技变好的一面。”
“坏的一面是什么?”宁宁问。
“多咯。”崔红梅笑了。
这个回答也太笼统了,宁宁进一步询问:“比方说呢?”
“比方说……”崔红梅想了想,“1997年的时候,你走丢过一次,你猜她是什么反应?”
宁宁楞了一下,回道:“当然是来找我。”
“不。”崔红梅笑了起来,“她没去找你,你走丢的一个月里,她气定神闲的呆在家里,该吃吃,该睡睡,该演戏就演戏,仿佛没你这个女儿。”
“这不可能!”宁宁霍然站起,又在旁人的注视之下,重新坐了回去,压低声音对崔红梅说,“你骗我!”
“我可没骗你,要不是有一对少年少女捡到你,天寒地冻的,估计你已经死了,说起来他们叫什么来着?”崔红梅想了想,“男的好像叫闻……哎老了老了,记不清楚了。”
“……然后呢?”宁宁咬牙切齿的盯着她,已经有点怀疑她在信口开河,因为妈妈没法从棺材里爬出来反驳,就在这里尽情黑她。
“然后?”崔红梅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乐呵的笑了一声,“一个月以后,她突然间跟变了个人一样,发了疯似的到处找你,还跟我发脾气,质问我为什么没看好你,我就奇了怪了,她如果真的那么紧张你,早干什么去了?”
这样的行为的确透着一股古怪,一时之间,宁宁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倒是崔红梅想出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解释:“后来我仔细一想,想明白了,你妈估计一开始是想扔了你这个麻烦精,过了一个月后悔了,找不到人就开始朝我发脾气。不过算你运气好,那对少年少女把你送回家了,你妈打那之后就对你千好万好,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呵呵,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做错以后才开始补偿。”
“我妈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