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小年轻儿,仗着自己是谭府的小厮,打着谭府这个旗号,为非作歹。
作什么歹?左右绕不过男欢女爱。
大厅里无关人员已经散去,曾至拉着曾茹兰走了,这是谭府家事,与他们无关。崔令令算起来还是一个受害者,留在了大厅里。谭雪颜和唐子欢被丫鬟搀回房间去。
此刻,大厅里除了地上跪着的几人,便只剩了谭学远,崔令令,和赖着不走的谭真了。谭真暗暗咬牙,今晚他要是走了,谁知道那两个会做出些什么!
谭学远身前跪了四人,男女老少,齐了。个个低着头,瑟瑟发抖。
谭真趁机把崔令令搂在怀中,小声儿同她道,“累了你就靠着我睡罢!”崔令令又羞又怕,这人还无法无天了不成?
两个人争来斗去,闹出一些声响。前面的谭学远是听见了,默了片刻,忍住不去回头。现在他是长子,算的上别院里的家主,得沉下心来。
“说罢,都交代清楚!”谭学远喉间一哽,憋出来几个字。
不知为何,崔令令听着,却感觉十分难过,像是春末,喜爱的海棠花落了,风一吹花瓣就如雨一般,伸出手也只是徒劳。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但这淡淡的几个字,在厅堂里跪着的几个人听来,却有种隐忍,蓄势待发的愤怒感。
在回廊里被抓住的那个小厮瑟瑟发抖,跪着爬上前抱住谭学远的脚,“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啊……”
谭学远把脚拿开,“那你知道什么?”
“不知…不知…小的只是受人指使,什么都不知道……”
谭学远突然扬声,“阿应!”
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他的小厮。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道,像是拎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把那人拖出门外。身影隐匿在黑暗中逐渐分辨不清,只剩下阵阵惨叫声从门外传来。
崔令令听着,感觉那声声惨叫就在身旁,好似那看不见的鞭笞,是打在自己身上一般。忍了一会儿,还是上前一步,“表哥……”
谭学远回头,她欲言又止,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玻璃心了,明明那些人就是害她不能安枕的坏人,明明这是他的家事,她有什么资格过问?还去同情他们,真是……真是可悲。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说话。谭学远突然觉得,她面色好像有些不好,该是疲惫了。胳膊动了动,还没伸出来。崔令令身后走过来一个人。
谭真把自己身上那件衣服解下来,披在崔令令肩头,把她往自己身前一揽,似是埋怨,又像是宠溺,“夜里寒气重,你老实待着,瞎凑什么热闹!”
谭学远嘴角动了动,把头扭回去。
又听身后有人轻声问,“冷不冷?要不要先睡会儿……”
“阿应!”他又叫。
堂外的惨叫声渐渐淡下去……
本以为这个下马威…或者说这个例子是能够震慑其他人的。不想,那跪着的第一人,脖子硬的很。
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像是憋着一股子气,阿应拖不动他,又上来一人,两人左右夹着,那人梗着脖子吼叫,“你凭什么动我?我为谭家付出大半辈子,连老爷子都要给我几分薄面,你个毛头小子,凭什么?”
谭学远不为所动,只是暗暗皱眉,“拖下去!”
那人激动的很,竟然挣脱阿应他们,嗫喏着就要往前冲,谭学远毫无防备,往旁边闪了一下,又见那影子晃着往一旁去。谭学远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崔令令困的很,却还要强打起三分精神来。一分用来应付局面,两分来提防着饿狼般的谭真。谭真给她披上的衣服,虽然不厚,但真的是抵了不少寒气,温暖由内而出,困意浓浓。
迷糊间,只觉面门上一股劲风袭来。
那人还在叫唤,从肺腑间怒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你凭什么…”
谭真眼疾手快,挡在崔令令身前,一掌劈开扑过来那人,顺势把崔令令搂在怀中,朝外的那只腿一伸,把那人踢出去,沉着声音怒斥他,“凭你是个奴才!”
崔令令被惊醒,慌乱中睁开眼,余光瞥见的,只有阿应制住刘管家时胳膊上露出的青筋,还有一脸不甘心的管家。
崔令令想起来,初见刘管家时,是前日。她们一行人风尘仆仆,刘管家那张岁月不饶人的脸上布满了笑,领着一群人把她们迎进去,把所有都照顾的周全周道,像一个长辈一般。
剩下的那两人,一见主心骨散了,也开始慌了,刚刚镇定自若的模样烟消云散,争先恐后的求饶。
谭真这次没放开,把崔令令肩上要落下去的外衣往上提了提,把她的头压进自己怀中。谭真的怀里很暖和,她贴在他胸膛上,听见他镇定的心跳,还有其他人慌乱的求饶。
刘管家现年五十有八,年轻时是跟着谭老爷子的,风里云里摸爬滚打,吃了不少苦头。中年丧子,后来又替谭老爷子挡了一刀,伤了心肺。谭家逐渐起势,刘管家道力不从心,只愿后半生安安稳稳。便来了别院当管家。
只是,人的yù_wàng就是和开的面,一旦膨胀起来就收不了尾了。
有小年轻投其所好送了不少名茶,刘管家念他“乖巧”收做义侄。这个侄子,过的可谓是fēng_liú倜傥,一日在回别院的途中看上了一个民妇。
民妇就算了,偏偏是个丧偶的民妇。丧偶也没过错,错的是有一个不待见她的婆子。
五两银子,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