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医院。
不,还是有一个傻姑娘的。
夏风拂在脸上,有点暖烘烘的,夹杂着一丝热气,但也不会让人厌烦,它好像是在跟你开玩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招惹着你。
周岐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杯咖啡,不用看也知道能找到这儿的人是谁,她端起呷了一口,“好苦啊”!脸都扭曲在一起,“林叶,你不知道放点糖”。
“正好配你现在的心情”,林叶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插在裤兜里,眺望远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问他们,都说没看见你,就知道你在这儿了”,自己的老同学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天台。
适应了咖啡的苦涩,倒有点让人上瘾,周岐又抿了一口,虽然还是有点苦,但慢慢适应了,不知是不是受了陈征的感染,还是只是因为年纪大了,竟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一些很久很久都不曾提起的往事。
“我们毕业有些年头了吧,当年咱们班的同学,现在做生意的做生意,出国的出国,出路五花八门,像我们这样,整天泡在手术室的人,发现竟然没几个,最过分的就是我们班长,当年号称‘居里夫人’,多么强势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在家相夫教子,真是跌破了所有人眼镜,周大院长每每说起来,都要为自己的爱徒惋惜一阵”。
“老师,是个惜才的人”,林叶熟练地点燃了一支烟。
“你不抽烟的”,
“偶尔”,一口白雾晕染了林叶的脸庞。
原来,人真的会变。其实长大的过程,就是改变的过程,曾经每□□夕相处的同学,不知何时,变成了远方的老友。我们白天会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流着泪舔舐自己的伤口,可是它却永远不会痊愈。
“可儿呐”?
“回去了,说是还得准备最近手头上的一个案子”,说起那个人,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他再三斟酌之后,还是选择告诉她,“他回来了,前段时间刚回来的,我听方师兄说的”。
周岐知道自己口中的“他”是谁,林叶不想瞒着她,他一定会来找周岐的,即使不来,而周岐也会去找他,她向来是个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人,甚至撞开那堵墙,勇往直前。
这一点,倒是与某个人不谋而合。
咖啡苦涩的后调仿佛无边无际,蔓延了整个口腔,周岐心里某个地方的大门轰然开启,尘土飞扬,眯了双眼,而自己却像一个失忆的人,看着这些零碎的记忆晃过,仿佛见过,仿佛没见过。
“阿岐,学校后边开的那家米粉,老板换人了,但是味道好像没怎么变,我已经去尝过了,一会儿下了课,我就带你去吃”
“阿岐,你别哭了,这一次没过,还有下一次,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电影,吃好吃的,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发发火”
“阿岐,现在房价升的可真快,我一定好好用功,等我们毕业的时候,给你买个大房子,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狗,那我们就养一条阿拉斯加,正好我们一家三口”
“阿岐……”
一声声的呢喃还在昨日,而今早已成了陌路人。
身旁人的安静让林叶担心,他以为她会故作坚强地说自己早忘了,也可能泪眼婆娑地说她忘不了,至少不是像现在,一声不吭,像个没事人一样。
林叶问,“你没事吧”?
“林叶,如果人生能重来,你最想改变的一件事是什么”?
黑夜里星空点点,某人说那是另一个星球的烟火,每家人烧火做饭的烟囱,以前听来天马行空,现在竟觉得有几分真实。如果真的有如果,他想告诉以前的自己,有些事注定没有结果,不要一直痴心妄想。
可是,如果,真的会有吗?
周岐说,“如果人生真的能重来,我会选择换个专业,这样一切都会改变了,说不定,现在我的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其实她知道,她不会,她依然会选择现在。
周岐问自己的老同学,也是为了某个人,“如果真的能回到六年前,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允许可儿这样赖在你身边吗”?
林叶沉默不语,垂眸凝思。
“我知道,你会”。
三言两语,随风飘散。
“如果有一天,那个人回来找你,你会置可儿与何地”?
天台的风,静了。
另一边,范可儿在自己的小屋里,身上裹了一件薄毯,一个喷嚏一个喷嚏接二连三的打,书桌旁的纸篓都快成垃圾桶了,纸上的字看起来也影影绰绰,打了一个哈欠,瞟了眼书桌上的闹钟,马上就要指到十点了,可儿起身冲了一杯咖啡,好让自己混混沌沌的脑子清醒一些。
敲门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范可儿先是一愣,这么晚了谁会来?门外的人好像也不着急,又慢悠悠地敲了几下,仿佛吃准了屋里有人,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门口,猫眼望去,空无一人。突然以前看的恐怖片情景闪现在脑海,毛孔张开,开门的手也颤颤巍巍,心惊胆战地开了一条小缝,猛然间一只手大力的从外边推门,范可儿本能地叫出声来。
“有…”她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推门进来,反手关门,一个旋转,范可儿被抵在了门上,只有双眼一眨一眨,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来人又背光,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但身上熟悉的味道,暴露了来人是谁。
破门而入之人无声地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