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颜瑜希转过脸,微笑着看着他,“我今天好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陆江南提起的一口气滞闷着徘徊在胸口处。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颜瑜希,隔了良久。
“好,那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颜瑜希伸手按住陆江南要解安全带的手,“我自己上去就好。”
言罢便不再停留,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向面前那栋楼,连头都没有回。
陆江南面色沉黯地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背影,笑得冰凉。
瑜希,你真的不是个好演员。
颜瑜希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进了电梯,麻木地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一点点攀升。
“叮咚”一声,金属门缓缓开启。她迈出脚步,走向熟悉的房门。
有条不紊地拿出钥匙,捅进锁孔,轻轻旋转。
“咔哒”一声,房门应声开启。
她走进去,带上门。最后一丝走廊的余光消失在门缝。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挂在肩上的单肩包滑落到地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颜瑜希再也撑不住,后背靠着门滑坐到地板上。双臂抱住膝盖,把脸深埋在双臂之间。
空旷寂静的房屋内,啜泣的声音无比清晰。
泪水止不住一般疯狂翻涌,打湿了膝盖上的布料。
哭泣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哀戚。
陆江南靠在车门上,手里捏着刚从附近24小时营业的商店买来的香烟,怔怔地看着猩红的烟头眼神发直。
他从不吸烟。不光是因为讨厌烟的味道。他是医生,知道吸烟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
他怕死。
可是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脑子一热去买了一盒烟。
凝着烟头上方缓缓飘散开的烟雾,陆江南扯唇。
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嘴轻轻送进双唇间,微一抿,吸了一口。
“咳!咳、咳!”陆江南皱紧眉头,被烟味呛得直咳嗽。
陆江南咳个不停,咳到后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真他妈不是人抽的。”陆江南咒骂,然而手里捏着的烟却是没有扔。
缓过最初的冲劲儿,他又靠回车门。
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看着手里的烟卷。拇指和食指捏着海绵滤嘴碾着圈。试探着又送回嘴边。
快被他捏扁的烟嘴停在唇边,陆江南顿了顿。
叹了口气,直起身走向一旁的垃圾桶,把手里的烟按灭在金属钵里。空了的右手贴在裤线处,停了两秒又掏出兜里只抽了一根的烟盒。放在手里握了握,碾扁后一并都扔了进去。
男人双手插/进裤兜,抬起头看向那个熟悉的方向。
漆黑一片,从未亮起过。
如果不是职业要求,颜瑜希一定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可就算这样,相处的久了她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今天晚上,她太反常了。反常得让他内心深处产生一股恐慌。
莫名其妙,却又那么真实。
所以他直到现在也没走,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这样一直呆在楼下。
可能,他是怕离开后,会有什么东西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是他不想看到的。
冷嘲一笑,他陆江南真是越活越没有出息了。怕的东西越来越多。
仰着脖子看着,陆江南捏了捏拳。
收回视线,解放了酸疼的脖子。他抬眼,看向正前方的楼门。裤兜里的手握了握钥匙串,抬步走了进去。
***
颜瑜希其实并不是很想哭。但不哭一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可能是晚上在剧组拍戏的时候把眼泪流光了。哭到后来她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只是在那干嚎。
嚎到后来嗓子也疼眼睛也干涩。她摸了摸眼皮,不出意外明天肯定会肿。
颜瑜希坐在地板上,望着窗外夜空中明亮的月亮,有些失神。
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她要把这种感觉记住,下次哭戏再哭不出来就把今晚的事儿调出来。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她笑了笑。
手撑着冰凉的地板,慢慢站起身。走去茶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喝完又想起来明天还要进组,又连忙小跑着去厨房。打开冰箱的冷冻柜,随手扯下把手上挂着的香袋。把里面的香料倒进垃圾桶,往里面装了些冰块。
差不多装的满满的了她便把口系紧,敷在眼睛上。
站起身,用脚踢上冷冻柜的柜门,伸手拉开冷藏室的门,想找点儿东西吃。
晚上面对着陆家一家人,她其实根本没怎么吃东西。
冰箱门一拉开颜瑜希便愣住了。
她以为能找到包调味酱就不错了。可是眼前赫然装着满满当当的食物。
她有些吃惊地伸出手。
码的整整齐齐的鸡蛋,牛排肉,酸奶……
拿起一瓶酸奶,颜瑜希缓缓关上冰箱。此时她才注意到,本来应该落满灰尘的房子洁净如新。
她右手敷着脸,左手捏住酸奶瓶,用牙撕开瓶口的密封锡纸,仰头跟喝水一样灌了一大口。走出厨房,走进卧室。
不出意外的,干净整洁的像是昨晚才住过。床上还换上了新的床单和枕套。
颜瑜希呆立在房间中。
这栋房子,除了她自己,还有钥匙的有两人。一个是涛哥,另外一个……就是陆江南了。
涛哥这几天忙着她的事,忙着梁凡瑞的事,忙着手下另外那几个艺人的事,不会有时间来做田螺姑娘。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