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悠悠的回到村里的时候,村里已经炊烟袅袅。
“饿了吗?”傅允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偏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剥糖炒栗子吃的杨苏儿。
杨苏儿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剥栗子,摇摇头:“还不饿呢。”
她这都吃了一路了,怎么可能饿?
傅允眸光幽幽的看着她:“我饿了。”
小没良心的,她吃了一路也没想想他饿了没。
“马上就到家了,晚上咱吃什么?不然炸圆子吃吧,今儿早上我在厨房好像看到还有一条草鱼······”杨苏儿总算将一颗皮薄馅儿大的糖炒栗子给剥出来了,伸手就要往自己嘴里喂。
一个抬头却正好撞上了某人幽幽然的目光:“我现在就要吃。”
“额?”杨苏儿怔了一怔,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她手上的这颗糖炒栗子上。
杨苏儿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一颗难得饱满大颗的糖炒栗子,咬了咬牙还是送出去了:“那你吃吧。”自己吃了这一路了,也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地道。
傅允低头便直接吃她手上的糖炒栗子,薄唇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轻轻含了一下她的手指,吓的杨苏儿急忙缩回了手,傅允却是全然不察觉似的吃着嘴里的栗子,赶着牛车还漫不经心的道:“嗯,再来一个。”
看他这副样子,杨苏儿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只能闷着头继续剥栗子。
傅允余光扫了她一眼,唇角微不可查的轻轻勾起,舌尖舔了舔方才触碰过她手指的嘴唇,嗯,很甜。
正走在村子里的小道儿上呢,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车声。
等到杨苏儿回头的时候,那马车便已经从他们的牛车旁边呼啸而过。
杨苏儿不用猜都能知道这是谁。
“杜思雨回来的够快的呀。”杨苏儿挑了挑眉,她还以为怎么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呢。
这会儿这马车一进村,村民便立马又了起来,一个个儿探头探脑的往沈家门口看热闹,在大家伙儿的眼里这沈家的亲事,早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了。
沈家就在前面,杨苏儿他们回家也得路过,等到他们的牛车慢悠悠的到沈家门口的时候,便见那马车早已经停下了,还有不少村民张望着看热闹呢。
杨苏儿一眼便看到那马车上首先下来的一个人,便是一个华服妇人,随后便是杜思雨眼睛红红的跟下来,还委屈着喊:“娘。”
原来是杜思雨的亲娘?
杨苏儿轻轻扯了扯傅允的衣袖,让他将牛车停下来,压低了声音笑道:“倒是没想到,杜思雨才成亲不到一天,三日回门的日子都没到,反而还让自己娘家人登门来了。”
傅允没有说话,他对于这些事情只怕是根本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远远的,便瞧见那沈家的院子里热闹非常,沈明清一路在那宋姨娘和杜思雨跟前伏小做低,姿态谦卑,那沈明清的娘郑氏更厉害了,完完全全的一副奴才相,瞧着倒是不像招呼沈家媳妇,反而是供着菩萨呢。
杨苏儿也懒得看了,冷哼一声,便和傅允回去了。
次日一早,便听说沈明清去杨家把杨荷花给接进门了,这一桩事儿便算是暂且了了。
不过杜思雨肯定是不乐意呆在这么个乡村里受罪的,所以这次日一早,沈明清便以去镇上学馆里专心学习为由,直接搬到了镇上的宅子去住了。
村里人听说了此事也是难免艳羡,沈明清当初也就是玉带村一个穷酸破落户的小子,如今却混到连镇上都还有宅子的地步了。
不过随即便又有人泼冷水,说杨德中那次在他们婚事上骂的话都忘了不成?再有钱也都是那知府千金的钱,哼,算什么本事呢?
杨苏儿倒是没什么功夫来管这些,昨晚上回来便将最后一批糖炒栗子给做出来了,因为现在已经要入冬了,深秋时节这栗子已经快没了,卖完这最后一批的糖炒栗子,便再也没有了。
今儿一大早依然匆匆去了镇上摆摊子,收摊之后杨苏儿也没急着回来,直接在镇上找能租赁的铺子,傅允带着她去了牙行。
那牙行的小伙计也上心的很,介绍了好几个铺子,跑了大半天的功夫,杨苏儿都要累死了。
最后瘫坐在牛车上,傅允赶着牛车,这才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觉得哪个铺子好?其实锣鼓大街上的那家铺子最好不过,是咱镇上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儿,什么都好,就是价钱太贵了些,一个月的租子就得十两银子,金花巷子那家铺子倒是便宜,可又实在偏僻了点,没什么人流量,哎!”杨苏儿有气无力的道。
傅允道:“罗子街上的那家其实不错,一个月的租子只有五两,虽说不如那么繁荣,但是我听说镇上的大户邹家正打算在罗子河那边修个码头起来,距离罗子街也不远,人来车往的路过的肯定也不少,咱这铺子开在那儿,以后的潜力还是有的,而且,那边地段儿开阔,不像锣鼓大街上那么拥挤,日后你若是想要扩建,周遭也有地方给你阔。”
杨苏儿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竟然现在就笃定了她以后肯定要把铺子扩建,就这么对她有信心?
“不过那边要修码头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杨苏儿好奇的道。
“既然有人动了心思,自然免不得有些小动静出来,你若是留心观察一下,就会发现今儿咱们去罗子街那边的时候,还有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