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妖道死了!”涵虚小心地上前探查道,迟疑的说,“他临死前好像下了什么咒!”太子沉静的脸让他有些发虚,涵虚自认这辈子没什么事情让他害怕过,但是这小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杀意却让他心寒。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在深宫中长大的太子,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凌厉的杀气。
朱厚照没有说话,默默的将剑回鞘,半眯着的桃花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室外淡淡地吩咐道,“华阳,你们将这里布置好,其他人准备撤离!”
第四十五章 黄米白米
按照明朝宫制,只要深夜关了城门就不能再开启了,钥匙也会被司礼监收走,即使是有皇帝地吩咐,虎门将军也不能深夜开宫禁。但是凡事都有变通,不准开门那就另想办法,所以当朱厚照让其他人自行回去休息后,潇洒的翻过宫墙进了皇宫。有几名御林军虽然看到了他,但是都事先得到了吩咐,对他视若无睹,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听到有人通报太子觐见,朱佑樘迫不及待地起身,他上下仔细打量着儿子,似乎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不由得放心地笑了起来,“回来了?看来皇儿出马果然成功了呢!”
“唔!”朱厚照抿着嘴哼了一声,小脸却耸拉着不太有j-i,ng神的样子。
“怎么了?不是成功了吗,怎么还不开心?”朱佑樘摸摸他的头,看儿子似乎一脸欲言未止的表情,“照儿受伤了吗?”
“没有!”朱厚照连忙摇头回答,他犹豫着,扁了扁嘴轻声道,“父皇……你可不可以让我……唉,算了!”
看到儿子似乎十分挣扎的样子,朱佑樘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照儿有什么事情现在不想说吗?那就等你想好了在跟朕讲,行吗?”
那张沮丧地小脸其实让朱佑樘更想将他抱起来亲亲,抚顺他的烦恼,可是前两天才说过要将他当大人对待了,他也不得不强迫自己习惯两人新的相处方式,“来,咱们什么都别想了,天不早了,明天的早朝可是重头戏呢!皇儿今天陪朕睡,好吗?”
“父皇,明天的早朝我也要去看!”父皇安排了这么久,明天的早朝肯定很j-i,ng彩,朱厚照连忙请求道。
“没问题!只要你起得来!哈哈!”看到他不再那么烦恼的样子,朱佑樘不禁大笑起来。
夜渐渐越来越深沉,想到李广临死前的哀号,朱厚照却一直无法入睡,丹室外有隔绝灵气的玄天九九阵,父皇这里又有自己布下的阻挡一切灵气与邪气的阵法,按理说李广就算下了什么咒也应该影响不到父皇,可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神不宁。
朱厚照轻轻地翻了个身,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父皇熟睡的脸,那张沉静俊逸地脸上带着朦胧的笑意,他的手臂坚强而有力地环抱着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一般。
望着父皇沉静的脸,他突然觉得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烦恼的,只要父皇还好好的,自己也好好的,天大的事情也可以明天再说。
迟来的睡意忽然袭来,他打了个呵欠,将自己埋入父皇的胸膛,嗅着那熟悉的气息渐渐地沉入梦乡。虽然,好像,有点撒娇的嫌疑,但是谁叫自己还是小孩子,应有的权利不用白不用。
第二天的早朝果真热闹,朱厚照感觉自己好像在看戏一样,先是一班文臣出列细数李广的种种劣行,有人指责他使“驸马、贵戚事之如父,总兵、镇守呼之为公”,独断横行称霸宫中;这人说完又有人跳出来道,李广在京畿附近侵占田地,使众多百姓无家可归,并且违规控制朝廷的盐利,谋求私利,胆大包天其罪当诛;接着还有人说,李广在京城选了一块宝地,修建了一座宏大壮丽的府邸,并且开挖渠道将玉泉山的泉水引入宅中,围绕宅子一圈,宛如皇宫的护城河,违反王朝的祖宗法度。
这些人好像早就串通好了一般,说起李广的所作所为来滔滔不绝,朱厚照光是听着都觉得李广这人简直是坏透了,不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足平民愤。他看到有些官员已经开始焦虑不安,想必那些便是通过贿赂李广被提拔起来的人,这些人也知道,一旦李广倒台他们自己也就朝夕不保了。
朱厚照心中好笑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绞尽脑汁想些为李广辩护的话,慢慢地发起反攻。龙椅上父皇的表现简直让他惊叹,什么最佳男主角若是遇到父皇只怕也要绕道了。
就见朱佑樘的表情由开始的迷惑,到听闻李广滔天罪行后的震惊,然后到渐渐的面若寒霜沉吟不语,最后到听到那些蹩脚辩驳时的纾解眉头,再到慢慢的释然。皇帝的表情就是这些官员们的指向针,看到他似乎露出想要放过李广的神色,李广一边的官员大喜,更多的站出出列来,违心的为李广辩解,却不知道自己的言行早被人偷偷记录起来,作为日后是贬是杀的凭证。
演得可真好,明明那些人今天会说什么话,全是内阁与司礼监拟旨定下的,父皇心里也都早就清清楚楚,可偏偏却表现得好像初次听到一般,那神情举动简直惟妙惟肖。而那些清流们的演技虽然差一点,但也后知后觉地配合着露出了大事不妙的神情,朱厚照在心里小声的啐了一口,娘的,果然天下政客一般黑。
就在两边打着口水战骂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首辅徐溥朝一旁的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