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干活干到了下雪才停。
“总算是能歇着了!”
顾建国拎着一罐子刚磨好的香油到了阿米家,帮着把罐子放好,就一屁股坐在了厨房大灶前的凳子上,一脸的疲惫,满身的骨头就像是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都靠着墙壁支撑。
看着他这个懒样,阿米二话不说,倒了一碗刚做出来的胡辣汤递过去,放在离着顾建国不远的简易小方桌上,
“给,喝一口,人就有劲了。”
有的吃,顾建国还是挺积极的,连刚才的疲惫都不见了,把屁,股下的凳子往前一拉,就凑到了那小方桌前,端起碗就喝,三两口的,那碗胡辣汤就立马底朝天了。
“还是这汤够劲。”
烫呼呼的胡辣汤,又酸,又辣,可不是够劲嘛,这会儿连着脸都开始发烫发红了,额头还隐隐的冒着汗,哪里还有半点的疲态,整个人精神了不止一点半点。可这会儿因为有力气了,连着抱怨也一并多了起来,要阿米说,还真是不知道这一碗胡辣汤给的好还是不好。
“你说我爹咋想的?这都忙乎了这么些天了,怎么就不知道安生呢,阿米啊,你是不知道,前儿刚忙乎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两天又招呼村子里的那些老,娘,们去山道那边新建的香皂厂收拾屋子去了,他怎么就不知道累呢,我今儿要不是有给你送香油的事儿,这会儿只怕也给喊走干活去了。”
你让阿米说啥?当人儿子的面跟着一起吐槽?那万一一会儿当儿子的回神了,听着不舒坦了呢?你怎么圆回来?没得得罪人,所以还是闭口不言的好,反正瞧着这小子这会儿也就嘴巴闲的慌,瞎抱怨的。
“你说这是不是想着在早点在新厂区开工?要是这样倒是也有可能,如今那原本仓库该的厂房是小了些,为了能保证没一个月的生产任务,人挤人的都快堵到外头去了,要是能早点搬过去,倒是也宽敞,那边起好的屋子就有大五间,工序分一分,正好能收拾利索了。”
看吧,好在没接口,这小子自己就给他爹寻好了理由了,到底是亲父子,就是不一样。
“当初不是说那零碎的几个平地正好能起七八间嘛,怎么这会儿就准备搬?后面的还起不?”
这个新香皂厂因为离着阿米这边有点远,在绕山的山涧路口这边,即使阿米去野猪山谷那儿,走的也是山缝炸出来的山夹道,实在是不顺路,去的自然是少的很,去的少了,这消息也就少了,好在她的消息来源不少,不明白的绝对有人可以问,比如顾建国。
“怎么不起,围墙都打好地基了,还能浪费了?只是那剩下的两块地方,用处都划好了,是仓库和办公室,一个是里头都要做分类存放的隔间,一个是正好长条形做个一排隔成三四间办公室,起起来比较耗费时间,特别是办公室,那里你知道的,山涧的地方风大的很,在那里起呆人的屋子,就不能不做火墙,所以啊,麻烦着呢,自然是先放着了,等着开春在弄,如今这五间都是大通间,是当厂房用的,里头天天火烧火燎的,连着供暖都不用操心,起起来自然快呗。我瞧着,登上几日,那里头东西摆好了,就能直接干起来了,那宽敞的,说不得一个月都能多一两成的出产呢。”
顾建国头头是道的这么一点,阿米对那个基本没啥印象的香皂厂立马好像就明了了一般,这样一想,人顾建国其实也是挺有才的,懂得不少啊!
“你到时挺清楚的,那你还说大伯性子急?如今那厂子成了国营单位,每个月的任务想来不少,等着交完了任务,能留给村子里的好处自然就少了,想要让村子里得利,也就扩大生产一个法子,再说了,当初咱们自己做的时候也体会过了,那脏油烧起来味道有多臭,这几个月下来,想来那厂子边上的人也都快受不了了,再不赶紧搬,人估计都能寻到你家去。”
不说不觉得,一说这个,顾建国也不自觉地开始抽鼻子,可不是嘛,那东西是好,可这味道很不好,更不用说,他家离着还近,一日日的,几个月下来,被刺的连肉香都不觉得,要是早点搬到哪下风口的地方,自己可就解脱了。
“哎,我也不傻,知道这是好事儿,就是有点可怜我自己,遇上这么一个爹,连躲懒都不成,得了,我还是去帮忙吧,早点干完了,早点猫冬。”
说话间顾建国就要起来回去,才走到门口想帮着关门,就发现阿米也套上了羊皮大氅跟在了后头。
“你这是干啥?要出去?”
这是情商不够,还是智商不够?这问题问的真是让人捉急。
“我跟着去帮忙啊?早点好,早点了。不就是收拾一下屋子嘛,能有啥大活,这样的事儿多几个人,一会儿就弄完了,多好。”
她这一说,顾建国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送一趟香油弄的好像是来拉人手一样,忙扯着阿米说道:
“大冷天的,有那些大人,哪还用的你呀,赶紧的进去吧,别冻出病来。你家就你一个,有个不舒服,都没人知道。”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愣是让着臭小子说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怎么听怎么别扭,阿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拉开了顾建国,顺手将门一锁,大踏步的往前走,弄得顾建国忙不迭的跟上来。
“看看,你这脾气是越来越臭了,也越发的不听话了,才说几句啊,就给我脸色看了。这又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阿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