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刹那间呆滞,环住李度香的手臂开始发抖。对他而言,昨夜的缠绵不止是一场简单的欢爱,还是负载了太多的决心和感情,甚至接下来的全部人生,怎么可以被当做游戏?他突然觉得嘴唇很干,舌头用力舔着,还是疼得像要裂开。他就抖着那干裂的唇,战战兢兢地问李度香:「你、你说只是跟我玩玩?」
李度香冷笑:「男女z_u_o爱是为了生儿育女,图fēng_liú快活而做的就是不务正业。咱俩都是男人,连颗豆芽菜都生不出来,不是玩是什么!」
嘴上虽然强硬,藏在被子里的手已握紧。如果抱着游戏的心态,他是不可能躺在男人身下承欢的,他也明白那件事除了作为传宗接代之用,还包含着另一层深刻的含义,此刻之所以说出这种连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话,一方面是撒气,一方面却是为了试探赵立的心意。
他决定了,只要赵立一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他都马上会抢先放手。哭着求着对方不要抛弃自己,这么下贱的事他死也不要做。
赵立的脸又发青了,昨天那股因醋意爆发的怒火很快窜出来,他捏住李度香肩膀,确认他再也不能逃跑时才说:「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昨天换成别的男人你也照样跟他上床了?」
李度香真想朝赵立脸上吐口唾沫,再大声骂:「我脑子坏了?为什么要让男人c,ao!」
越是火大他越要转嫁怒气,于是故技重施,摆出昨夜的浮浪姿态,抬起下巴与赵立对视。
「这次算你说对了,少爷我跟谁都可以玩,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找周武哥了。人家又高又壮,那方面一定也很厉害,比你这蹩脚瘦猴j-i,ng强多了。」
「住口!」
赵立狂吼一声,气急败坏掐住李度香:「你敢再说一次,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哼,就凭你还想拴住本少爷,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再说吧。」
赵立气得直哆嗦,突然一拳砸在板凳上,凳子应声而碎,李度香顿时哑口,这拳头要打在人身上还不折筋断骨?
「你,你想打人吗?我告诉你,你敢碰我一下我跟你没完。只有孬种的男人才打老婆呢,虽、虽然我还不能算你老婆,可是身子都被你糟蹋了,你再敢打我真会天打雷劈的。」
李度香心虚后退,却被赵立抓起来扔到床上按住:「我不打你,可是有句话要告诉你,往后你敢跟别人乱搞,不管那人是谁我都会杀了他!」他说这话时恶狠狠的,眼神跟山神庙里的塑像差不多,连睫毛都不抖一下。这下李度香在气势上完全输了,抓住床单惊惶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发出几个音节嘴唇已被堵住,还是那么青涩粗鲁的吻,少年盛怒之下更不考虑技巧,只一心在那娇艳的红唇上刻下自己的印章。松开几乎窒息的李度香,赵立愤怒地大喊:「你哪儿也不许去!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碰你!」他把李度香紧紧箍在怀里,恨不得折断他的骨头,让他一辈子都躺在自己怀里。
李度香蜷在他怀里忘了挣扎,偷偷抬起下巴,正对上赵立执拗的眼神。那漆黑的眼珠里只有他,也只容得下他。李度香的脸在极短时间内换了五、六种颜色,像喝了满满一碗桂花蜜做的生姜汤,又甜又辣。那汤顺着胸口流进胃里,整个身体都热了,竟比昨夜更觉滚烫。一阵恍惚,他忘了羞耻,情不自禁回拥这痴情少年。
「那你说句实话,你要我还是要孩子?」
话音未落李度香便顿生悔意,连最愚蠢的情妇都不会妄图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拴住男人,况且这么一问,不就说明他在乎对方,不就处于劣势了吗?
好在赵立在感情一事上阅历甚浅,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也没仔细探究李度香用意,老老实宝答道:「都要。」
此话一出,李度香刚刚聚拢的温情立刻一扫而空,恼羞成怒,推开赵立:「搞了半天你还是在耍我!两个都要,你想得倒美!那你准备把我摆在什么位置?姘头?相好!滚你娘的!你敢碰别的女人,我马上跟你一刀两断!想拿干过女人的玩意再来干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这两人的情绪爆发点总是错开的,彼进己退。赵立冒火时,李度香心虚闭嘴;李度香暴躁时,又轮到赵立慌张退让。
被李度香揪住耳朵大骂,少年方才倒竖的细眉变换成八字型,额头因焦急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咱俩不能生孩子,往后亮和宝儿姑娘多生几个孩子,咱们可以请他们过继一个给我们。血缘什么的都不重要,只要孩子姓『赵』,咱们家就算有后了。」
李度香听得一愣,眨巴眨巴眼说:「你的意思是抱养一个孩子?还要抱孔亮的?」
「嗯,亮跟我亲同手足,又是我娘的干儿子,收养他的孩子再合适不过了。」
李度香捶床大怒:「赵立,你他妈尽出馊主意!那死黑皮天天欺负我,你还让我帮他养儿子,就孔亮贼头贼脑的模样生的孩子能好看?再说那孩子将来该称呼我什么?叫爹还是叫妈?拉倒吧你!你不要脸我还怕人笑话呢!」
赵立正不知如何分辨,孔亮砰地踹门进来,他一直躲在门外瞧动静,先听赵立跟李度香吵架还暗白窃喜,以为赵立受几回冤气就能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