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
脚步声渐近,重夜从慕阳手中取下白玉玉佩,指节在玉佩上轻轻一拂,陈旧的玉佩瞬间散发出白玉温润的光泽,宛如刚刚打磨完好,反手一握,一串缀着金丝璎珞穗子的绳结凭空出现,修长手指灵巧的翻动,穗子便系上了玉佩,他微微低下头,将玉佩戴在慕阳的颈上。
“一直戴着,可以延迟你的心悸。”
慕阳摸了摸白玉,顺而抚摸至做工极其精致的璎珞,莞尔一笑:“这是你买的?”
迟疑了一瞬,重夜道:“……我做的。”
“我倒不知,祭司大人还会打珞子。”
错开视线,重夜犹疑道:“很……奇怪么?”
“没有,是我少见多怪了,很抱歉之前在谷里也只陪了你那么点时间就离开了,一个人应当很寂寞罢。”
“习惯了,也没什么。”
“以后不会了。”慕阳笑着搓了搓手道:“那现在回去罢。外面好冷,还是屋里暖和。”
应声,跟着慕阳走了几步,重夜忽然轻声问:“你真的……那么爱那个人么?”
眸光黯了黯,慕阳淡道:“是啊,很爱,不过……也只是曾经而已,我已经爱了太久爱了太多,爱人实在太累了,我已经为此搭上了一条性命,难道还要再搭上第二条?上辈子我欠他的,其实一条命也该足够还清了吧。”
微凉的手掌遮住她的眼睛,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慕阳一怔。
耳畔是重夜绵长如云雾的声音:“可你还是很难过,不能和我分担么?”
静静站着,重夜的手心传来湿润而温热的触感,接着肩膀一沉。
慕阳合上眼眸,轻道:“只此一次。”
只此再脆弱一次,一次就好……
48四七章
春寒过境,犹利的冷风中渐渐生出了几分春意。
吏部的考核工作也做了大半,慕阳摸了摸项间的白玉玉佩,也托了玉佩的福,那种令人心悸的绞痛此后至今再没出现过。
回了府,慕阳刚想外头有个女子想要见她,出了门一看,却是个慕阳没料到的人,林叶笙。
数月不见,林叶笙清瘦了不少,越发的我见犹怜,看见慕阳二话不说就行了个大礼,慕阳对她虽谈不上厌恶,倒也不会有什么好感,生生受了那一礼,便淡淡道:“不知林小姐有什么事?”
林叶笙咬了咬唇,道:“林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
慕阳让书童替林叶笙泡了杯茶,直言:“林小姐尽可以直说。”
“我……我想陪在阿腾身边,可是……就因为她是公主么?我就连见萧腾的资格也没有?”林叶笙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双眸泫然欲滴,“林大人,你也知道我和阿腾青梅竹马,我……”
“此事我也爱莫能助。”
“林大人……”林叶笙愕然的抬起头,似乎没想到慕阳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长公主殿下的事就算我也难以插手,更何况,如果萧兄想要你陪着他,自然会争取,如今萧兄并我向我提过,显然他也希望林小姐不要再掺和此事。”
慕阳说的异常平静,前世的死因她还记得,她要弄死林叶笙一点也不难,只是她从来不觉得林叶笙是她和萧腾之间真正的问题所在……更何况萧腾也并没有如何提过林叶笙,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女人冒险。
“那叨扰林大人了。”
林叶笙也看出慕阳丝毫没有想帮她的意思,又低头行了一个礼,这才告辞。
她的动作很快,甚至就连慕阳也没有留意到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林叶笙怨恨的目光。
慕阳满足的躺进浴桶,轻声叹谓。
扑朔朔振翅声传来,一只洁白的鸽子准确落在浴桶边缘,太久没收到慕阳一时竟也没反应过来,怔了怔才用湿淋淋的手解下拴着的小竹筒。
里面是一根羊脂白玉钗,和一张纸笺。
信笺上写了时间地点,显然是季昀承要见她,只是这根玉质通透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钗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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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东城,红缨坊。
夜幕初临,声色犬马。
如云美人伴着娇笑阵阵,浓烈的脂粉香气宛如漫天云雾,散落于红缨坊的每一个角落。
不论应酬交际,这红缨坊已不知来过多少次,只是……慕阳动了动嘴角,心道,季昀承就不能挑个稍微有格调的地方么?
刚一进去,那红妈妈就已然殷勤上前。
“林大人,今个怎么是一个人啊,不知想让哪位姑娘作陪。”
虽然上前,但也并不靠近,接触多次红妈妈自然知道这位年少有为又俊逸非凡的林大人有些洁癖,虽然也会听曲看舞叫美人作陪,可从来不肯多碰一点,出手阔绰却又不占姑娘家的便宜还甚是温柔体贴,这样的客人真是……太好了!
慕阳轻笑一声:“上面已有人约,不用妈妈多操心了,我自己上去便是。”
一片喧哗声中,二楼雅阁一处,倒与楼下火热格格不入。
推门进了听风阁,便见玄衣男子高坐在窗边栏杆之上,背脊后仰,无骨般斜靠,同时支起单腿,抱膝的手勾着一坛微晃的酒壶,玄衣墨发无风自舞,夜色深沉,一轮明月映照,剪出孤寂轮廓。
随手向上一抛,酒壶在空中旋转,修长手指捞过壶底。
咕咚咕咚,两声过后,酒顺着喉咙浮动被大口咽下。
慕阳道了句“在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