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脸上露出柔软的神态。
“喂,我说,你别哭啊。”艾萸正对着穆憬,看着他眼圈泛红,面色绯红,剑眉深蹙,一瞬间像是回到了离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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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穆憬和师傅呢?”艾萸浑身是血,倚在一棵松树下,她身上有几道伤口,可这时候最无法容忍的却是松树靠着背后的瘙痒。
张淮远喘着粗气,步履蹒跚地走到艾萸的跟前,摆了摆手。
“走了?”艾萸见他的模样,以为穆憬已经和师傅一起驾鹤西去了,于是掩面抽泣起来,眼泪流进伤口里,生疼。
“不,不是。”张淮远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师傅走了,穆憬他升仙了。”
艾萸摸了一把眼泪,这张淮远是说反了吧,于是就当穆憬走了,继续抽泣。
山顶的思清观中突然升起一道霞光,光芒万丈,澄清透亮,艾萸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那束霞光,一个朦胧的身影从霞光中缓缓而来。
碧绿的发簪和清秀的面容越来越近。原来升仙的真的是穆憬。
艾萸这次不哭了,擤了擤鼻子,吐了一口口水,骂道:“王八蛋,说好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呢。”
穆憬在那道华丽的光芒中,张了张嘴,艾萸却听不见他的声音。穆憬似乎也发现艾萸听不见他说话了,他伸手想要拥抱艾萸,可是无论如何挣扎,这道圣光都死死地将他圈在范围之中。
张淮远牵着艾萸的手,不让她追上那道光芒,穆憬就在这样的场景中哭了起来。艾萸看见了他像小狗一样的眼神,泛红的眼圈,湿润的脸庞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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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要同我分手,好不好。”穆憬将艾萸拉到自己的身侧,他将头埋进艾萸的颈脖中,下巴轻轻的靠在艾萸的肩膀上。
艾萸嗅到了香橼的清甜,穆憬的呼吸拨动着她的心跳。这些年以来,她总是一个人提着剑杀出了一片青天,再后来她有了格克打下了另一片大地,最后她有了艾菎,于是她退居二线,保护着这个男孩。艾萸已经快要忘记这样被人拥抱在怀里的感觉了。
穆憬见艾萸没有反抗,低头想要吻她。智慧用双手蒙住了智障的双眼,玄龄转身往大雄宝殿走去。
“喂!”
艾菎却一把抓住了穆憬背后的剑,将他从艾萸的身边扯开。
“即使你是我师傅,也不能当着我面泡我姐姐吧。”
穆憬低眉顺首地看着艾萸,艾萸却故意回避着他的目光。
“来日方长。”穆憬从艾菎手中夺回自己的佩剑,转身打量着艾菎。
“束发,清衣,不配饰。”
言毕,穆憬走到艾菎的身旁,扯下他耳朵上的耳钉,艾菎还没反应过来,耳朵上就鲜血直流了。
“穆憬!”艾萸护犊心切,一把抓住穆憬的衣领,瞋目而视。
“是你让我做他师傅的。”穆憬有些委屈地看着艾萸,然后又用手指轻轻揉着艾萸的耳角那刻质朴的银色耳钉,“艾艾,你这个真好看。”
艾菎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睛里掉出来了,这是赤裸的双标啊。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自己的师傅调戏,自己的耳朵还哗啦啦的流着血,还有他耳朵上的那个是纪梵希好吗!艾菎欲哭无泪。
好在作为姐姐的艾萸还是理智在线的。她一把推开穆憬,牵着艾菎的手往康园路1400弄走去。
“你耳朵怎么样?”艾萸关切的问着。
“还好。”艾菎白了艾萸一眼,“这位师傅最好够厉害,不然我就叫干爹给他点颜色瞧瞧。”
你干爹再厉害也是人,你师傅是神啊……艾萸察觉到了艾菎手中渗出的汗水,他的耳朵一定很疼,只是这孩子一直要强,这点疼痛根本不会开口对艾萸说。
“要不要去医院缝针?”
“不用扯破了一点而已,耳垂还在。”艾菎伸长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给艾萸看。
艾菎的耳垂上的确只是有一道血印,耳垂健在,似乎是穆憬有意的手下留情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出现在艾萸和艾菎的身旁,香橼的味道也渐渐弥漫过来。
穆憬在距离两人不远不近的地方,缓缓跟随。他身上穿的是汉服,长的又比普通人俊俏,小巷中的老人们都以为是哪个明星来拍戏了。也见怪不怪的。
“噶晚还有人帕西啊。(这么晚还有人拍戏啊)”
“唔要困高了?(不要睡觉了?)”
“不是的,阿婆,他是……”艾萸想了一刻,不知道应该说这位成年男子是自己的谁。
“他是我的补习老师,大学生,以后就跟我一起住了。”艾菎捂着耳朵,“平时就喜欢汉服,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大学生就喜欢跟别人不一样。”
阿婆们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又闲聊了三四句,然后目送三人一起走进了44号。
穆憬穿的是正统唐朝服饰,站在客厅里像个假人一样,好看是好看只是太占地方……
艾萸在房间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云南白药。艾菎叹了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单手打开抽屉,从小药箱里取出了一盒云南白药。
“姐,我这有。”
艾萸从房间里走出来,迎面撞进了穆憬的怀里。
穆憬直勾勾地盯着门上的钢铁侠,问:“这是何人?”
艾萸回答:“门神。”
穆憬皱着眉头,说:“胡说,神荼,郁垒,秦琼,尉迟恭都不长这样。”
艾萸从他的胳臂下穿过去,道:“你不懂,这是现代的门神。”
餐厅里一共两张椅子,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