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驷如坐针毡。
“别动,”周澜手上一顿,“我亲自给你包,你还不给点面子?”
医务兵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打下手,手足无措的双手捧着把剪刀。贺驷伸手拿过剪刀,低声说:“没你的事了。”
医务兵如蒙大赦,丢下医务箱就出去了。众人觉得气氛不对,也不知道团长和班长这不y-in不阳的唱的哪一出,也都自觉自动的出去了。
“我看你最近是脾气见长,”周澜评价,语气平静,手上动作利索。
“跟你没脾气。”贺驷盯着眼前的衣扣说。
“是吗?”周澜后退一步,弯腰,低头查看绷带有没有遮挡眼睛,“团里没人敢跟我有脾气。”
贺驷沉默了一瞬,说:“以前大哥敢。”
周澜停住了,末了叹了口气,贺驷给他添堵,可是他在给他包扎伤口啊,这是为他负的伤。
他真想掳头暴打对方,可是满脑袋上都是纱布,该往哪下手?
“你说,他还活着,怎么不回来找我呢?我也不能真杀他是不是?”周澜恢复了手上绕圈的动作,细致认真,口气仿佛在唠家常。
“他不找你,你还找他?”
“嗯,我得找到他。”
拿过贺驷手里的剪刀,减去多余的纱布,贺驷突然伸出双臂拦腰抱住了他:“不找他,行吗?”
周澜丢掉剪刀,也没挣扎,任凭对方紧紧抱着自己,顺手把绷带打了个结,结头塞进内里,仿佛完成了个完美的手工,他端详了一翻,终于垂下手,说:“不行。”
贺驷搂得更紧了,他的脑壳很硬,顶的周澜心口快要上不来气,只听贺驷声音闷闷的说:“就当我没给你表,你当他死了不行吗?”
周澜扭头,望着窗口,外面是一马平川的茫茫雪原,他心里很平静,云峰活着,我得找到他,他想。再低下头,他嗅了嗅贺驷,血气和酒j-i,ng混杂的气味,血r_ou_之躯,心脉跳动,紧紧搂着他。
“你不是都选了吗?”周澜说,“我活着,我得找到他。我死了,我和你在一起。你反悔了吗?”
贺驷说不出话,许久之后,他在周澜怀里摇头。
“不后悔”,他坚定的说。
爱而不可得,这个滋味,周澜懂得,抬起手,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搂住了贺驷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己很喜欢这一章,所以忍不住单给它捉虫了,看了自己写的东西,错别字还真多啊,惭愧,回头一定要把所有大修一遍。另外,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贺驷了。
第73章 回北平
建平县不大,有个小小的军工厂,周澜本来很是想洗劫一番,但是新惠反抗这个势头,他估计着那四十一团的孙团长肯定坚壁清野,屁也不会给他留下的。
没什么价值的建平确实是攻打赤峰的必经之路,拿下建平,赤峰就没了门户,再拿下赤峰,他就到承德了。这一路他连抢带刮的,他弄了不少实惠,同时也以最小的战斗规模避免了伤亡,保存了实力。
只要到了承德,他就有办法了。
唐骏荃那边他是早就知会好了,只要他到了承德,他就能投诚了。
他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有大批j-i,ng良的装备,还有一路搜刮而来的财产,更关键的,他还熟知日军的战术战法,甚至能将日军近期的战略企图和兵力虚实全盘交给国民政府。
当初他是多大的汉j,i,an,如今就是多大的功臣。
即使他什么都没做,这些政客们也会把他捧上天,因为他就是代表,是个典型,是有巨大意义的人物,是所有伪军投诚后的一面镜子。
看,国民政府宽容你们,你们一样有兵有权,有大好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这个计划,只有他和贺驷知道,整个保安团作为日军的“铁石军团”,还是刀尖一样往平津那块心脏上扎,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意图,太远了,离出热河还太远,一旦秘密泄露,日军就会反过来围剿他,他才区区五千人,三万日军的兵力吃掉它太轻松了。
而且,团里并不是铁板一块,要是又人怕与日本人为敌,先造反,不用日本人出手,他自己就完蛋了。
后继日军占领新惠以后,保安团就朝着建平出发了,奔袭一百来公里,双方开打。周团的训练有素这时候显现出来,单兵素质优良,居高而下的地势,从丘陵地带铺天盖地的骑兵往平原冲来,虽然对方挖了战壕,加高了城墙,可是飞机一个来回,豁开了口子,周团的兵就跟拦不住的水似的,冲进城里去了。
周团变换了政策,不杀降兵,只要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就给条生路。
这是之前周团没有过的,刚开始攻打大沁他拉时,周团还是杀光政策,绝不放过敌人,随着离平津近了,周团开始多了人味儿,不再是纯粹的杀戮军团,一个不留了。
途径叶柏寿一战,孙团长亲自上了城墙指挥战斗,双方在望远镜里打了照面。
“这就是那个挖满清祖坟的家伙?”周澜笑,“有点脾气!”
四十一团的兵在临近赤峰附近,打出了看家本领,之前因为离关东军大部队太近,无谓做出牺牲,到了赤峰附近,背靠承德和察哈尔,不再担心腹背受敌,那皇帝的祖坟都敢挖的孙团长全力以赴了。
不过他心下里却有点奇怪,刚刚结束的叶柏寿一役,那周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