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搂住周澜的肩膀,把人往外面拉。走到宋书栋身边,杜云峰伸出另外一只手抹掉宋书栋脸上的污渍,认真的说道:“书栋,我前天喝多了,s_ao扰了你,很不好意思,以后不会了。”说着他另一条胳膊夹紧周澜,继续说道:“安少爷今天心情不好,找了你麻烦,误会是我造成的,以后也不会了。”
二人上了汽车后座。
周澜从衣兜里掏出袜子,交给杜云峰:“在饭店睡觉还要脱袜子吗?”
杜云峰就笑:“我笨嘛,撒不好谎。”说完凑近周澜,嘁嘁喳喳咬耳朵:“我要是真是在这折腾过,我昨天哪来那么好表现。”
周澜不笑,胳膊肘搪开黏糊糊的对方:“身体好是撒谎的本钱呗。”
在一起久了,区区一个宋书栋根本不足以造成二人的芥蒂,一言一语往来之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浮皮潦草的过去了。
汽车越行越远,一个身影从宋书栋家门口从y-in暗中走出。
山下照男,一身中式市井小民的打扮,他奉命跟踪周澜和杜云峰许久了。
一切如常,只是关东军方面来了消息。
今信雅晴从华北驻屯军调任关东军奉天作战参谋部,常驻奉天,直接受关东军司令大将菱刈隆的领导。
他再也不用天津奉天的两地奔波,名义上为了生意方便,他往来保安团的次数越来越多。杜云峰总在外面打理生意,回到团里偶尔会遇见他,为了周澜好交差,他勉强打招呼,绝不多来往,他倒是觉得周澜和对方越来越热络了,连周家原来的金矿,周澜都占到股份,派了黑四儿去全权负责。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关东军军部下达了命令让保安团去剿匪。奉天以北三百里,活跃着一只难缠的抗日游击武装,猖狂的时候还袭击了奉天东塔机场,日军正规军去剿过,大部队一到,那队伍就散得无影无踪,部队一撤,武装又出现,偷袭兵营,炸毁重要通讯设施,破坏桥梁隧道,造成的损失不提,耽误的事都挺大,十分难缠。
保安团作为伪军,就是这个角色。
杜云峰问周澜去不去。
周澜回答简单明了:“我去他妈的。”
他坐保安团这位子纯粹是为生意保驾护航,他对剿匪没兴趣,什么大东亚共荣、保家卫国,在他听来都是鬼扯,谁能保证他挣钱,他跟谁干,剿匪这种费力不讨好还担骂名的事,他没兴趣。
当“名誉团长”张大虎把任务派下来的时候,周澜原封不动的又推了回去。理由是,没带过兵打仗,要打你去打,我在家练兵。
为了防止日本人打杜云峰的主意,刚有风声的时候,周澜就把杜云峰派回了天津,后来又嫌不够远,一竿子把人支到上海。周澜找到今信闲聊——他觉得今信一定程度上可以信任和依赖,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手下没有可用之才,杜云峰去上海跑生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这匪我没本事剿,你看怎么办吧。
顺了周澜的心意,张大团长带兵亲自出征了——兵员都是周澜亲自“关心”的,虽然称不上老弱病残,但绝对不是周澜的嫡系部下,周澜希望他们这一次最好有去别回,连武器装备都是捡最差的分配。
眼看入冬,几百号人马,装备着经常卡壳失灵的武器,长途跋涉到不熟悉的地方,去消灭日本都拔不掉的游击武装——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完美避开了。
果不其然,抗日游击武装很快摸清了这支伪军队伍的实力,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肥r_ou_,一顿猛揍,死伤无数,剩下的人马丢盔卸甲的奔回奉天。
周澜和今信啧啧表示,真厉害啊,你们都消灭不了的,我们怎么能消灭得了呢?我这人马白损失了
日本人也没那么好糊弄,今信知道他儿子对这事不积极,但他并不恼怒,表示保安团可以招兵买马,再战贼寇。
征兵告示贴出去。
关外日本人和苏俄争夺势力几十年,就战乱了几十年,吃不饱饭的年轻人虽然不愿意给日本人卖命,但当兵就有钱饷,人是铁饭是钢,生存是底线。报名的人多到保安团可以随意挑肥拣瘦,专拣那什么素质好的,正当壮年的小伙子,凡是有了家成了亲的都不要。周澜想的明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十几岁的小伙子最是单纯不怕死的年纪,没有媳妇在身边哭天抹泪,毛头小子最敢拼命。
又招了两千身强力壮的兵,周澜非常满意。舍不得派上战场,全部牲口似的圈起来,除了睡觉就是训练,伙食有荤有素,不限量,周澜有钱,往里倒贴,条件是念着这是周团长的好,知道谁赏的这碗饭,该为谁拼命。
第二次出征,又是“名誉团长”张大虎,周澜勉为其难的给了他几百人,武器装备好了一些,因为破武器上次都用完了,总不能特意花钱去给他买孬的。
游击武装都记住张大虎了,心想这破烂队伍也不知道哪来的,也没什么斗志,打仗跟磨洋工一样,只要对方猛拼,这破烂队伍丢了武器就跑,跑得无影无踪——这次丢下的武器倒是比上次好一些。
周澜垂头丧气的和今信汇报:“这次打的持久一些,但是武器太差,又输了,人倒是没太损失。”
今信是只老狐狸,事到如今,他摸清楚了周澜的打算——上次是要人,这次肯定是要武器了。
“周先生觉得需要什么样的武器?”今信在寓所中与周澜会面,他的寓所是一所中式的独栋房产,原来主人是奉天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