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在昏迷中感觉手上刺痛,皱着眉头,他努力的睁开眼,看到了杜云峰的侧影,他安静的坐在他旁边,伸手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抚弄他的手指,仿佛在研究他失去那两根手指是否还能再长出来。
是不是做梦,周澜迟疑了一下,毕竟他已经习惯在梦中见到这个人。
但是手疼啊。
周澜忍着疼,没动,他一时之间懵了,杜云峰他怎么在?
他转转眼珠子,看清了周围环境,最简单的行军营房摸样,床又硬又窄,侧面墙上挂着一身军装,看起来身量很高大
那么这就是杜云峰的起居室了。
那我怎么会在这呢?
哦,想起来了,心就跟着揪起来了。
微微抖的手指出卖了他,杜云峰回头看他,只是看他,没动没言语。
周澜抽回手,杜云峰一把攥紧了,犹豫了一刹那,又放开了。
周澜坐起来,沉默了片刻,他才张嘴:“我娘……”
杜云峰:“埋了。”
周澜一闭眼睛,无声的抽啼起来,浑身都随着气息抖动起来。
杜云峰眼圈也红了,探身把他搂进了怀里。
就着温暖的怀抱,周澜专心致志地大哭了一场,无所顾忌地,心无他念地。
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娘啊,临了还惦记着他,护着他,给他铺着后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一生孤苦忠贞,却没抱怨过一句,而他还在惹她生气,生硬粗暴的拒绝她请求,无视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直接离家不再理会她。
再难能有多难呢?他再难,也不该去难为他娘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
周澜嚎啕,屋外的一众勤务兵默然,偷眼还看着脸色铁青的宋书栋。
那神情简直没法看了。
一个性格柔和的人,轻易都不跟人起冲突,连小兵都敢在他那偷j,i,an耍滑,竟然被屋里的声音气得怒发冲冠,火冒三丈,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快被他点燃了。
“留下5名警卫,全员开拔。”宋书栋冷冰冰的说。
“宋副官,”赵小虎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说,“5个太少了,鬼子马上到了,旅座不安全。”
宋书栋马上横眼看他。
赵小虎吓得一愣,这哪是宋副官啊,简直不知道到被什么东西附体,神情y-in狠。反正肯定不是平日的宋副官。
油嘴滑舌的赵小虎一时之间竟然没敢再吭声,只能马上去尽传令兵的本分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