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各房的姑娘也坐不住了,成日看着仆从从仓库里搬出许多平时少见的东西,什么西洋钟,鼻烟壶,一人高的红珊瑚丛,各种稀奇古怪的坐垫,脚踏,还有皮影台子——大约也只是做摆设用。
朱氏见她们玩也是玩,便想到一件事,如今姑娘们也大了,再过两年该说亲事,虽说琴棋书画都没落下,但也该学一些处理家事的本领。现在趁她们乐趣大,自家学着,错了就错了,重新来过就是,总比嫁了人,在夫家出错的好。
杜月镜第一个支持自己的母亲,其他人没有表态,可是看面色,也是喜欢的。
常氏正在给老太君按摩肩膀,闻言便笑道:“二夫人也太着急了些,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杜府的姑娘们就算出嫁了,也会有许多陪嫁日夜侯着,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无需担心。比起讨公婆的欢心,姑娘们更该看重自己的身份,出去了也是尊尊贵贵的,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常氏说话一向直击老太君的心,这番话一说,老太君便有些不同意的意思,朱氏又道:“左不过是玩,又有什么打紧。”
两位夫人明枪暗箭,不相上下,老太君也不便偏向谁。忽见桌子上伸出一只小手,指头圆润白嫩,煞是可爱,原来是芷丫头,正倒了茶双手端过来,放在老太君面前:“老太君喝茶,才刚泡的浓茶,酽酽得正好喝。”
老太君年老,多坐一会儿精神就不济起来,需要喝浓茶提神,看杜月芷端过茶来,笑眯眯问:“芷丫头,你听着夫人们的话,觉得如何呢?”
杜月芷抿了抿唇,清水般的眸光一闪:“我们自然是听老太君的,老太君叫我们去做,我们就去做,不叫做,我们就不做。这事虽是二夫人提出来的,但是事无巨细,自有老太君给我们做主。做了累点,不做也没损失,反正还不知道二夫人要给我们派什么任务呢。”
最后一句话令杜月镜暗暗竖起大拇指。
点睛之笔。
前面说的全是没用的,空有其表,绣花枕头,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朱氏想给姑娘们派什么任务,怎么做,和谁做,谁负责,全都不知道。不问清楚了,事后想想又觉得挠心挠肺,总觉得贸贸然反驳也没意思。
老太君果然问了:“二夫人,那你想给她们分派什么任务?”
朱氏忙道:“我当然也不会累着各位姑娘,总是小孩子,玩玩闹闹,老太君看着也高兴。月薇喜欢抚琴,就让她试着写些曲子,带着府里的乐师们练一练,顺便学学如何管人。月镜喜欢吃喝玩乐,就派她负责老太君寿宴上的糕点果子,看看能不能推陈出新意。月芷平时院子里的花草摆盆连老太君都赞赏过,所以这件事可交给她来办。月茹对各府关系了如指掌,回赠各府的礼物,就由月茹与众人商议。至于小月荇,任务最艰巨,照顾怀着小弟弟的于姨娘,你姨娘若有什么闪失,惟你是问。”
说罢,故意不笑,脸很严肃地看着杜月荇。
杜月荇被朱氏一吓,忙站在于姨娘身边,手放在姨娘隆起的大肚子上,娇声娇气地说:“我会保护姨娘的,谁也不准伤害姨娘!”
众人笑将起来,老太君乐开了,叫人把桌子上的糖果点心端过去给杜月荇吃。
于姨娘爱怜地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一面对女儿柔声道:“荇儿,快谢老太君赏。”
杜月荇拿了块糕点,吃得雪腮鼓鼓的,对着老太君糯糯道:“谢老太君赏。”转身又拿了自己特别喜欢吃的糕点,高高举起,送到于姨娘嘴边:“姨娘,你吃。”
“五姑娘跟着于姨娘住,细看下来人又乖巧,秀外慧中,连喜欢的糕点也要分给姨娘吃,说来说去也是姨娘教的好,将来姨娘生了哥儿,必定也是个不错的。”朱氏赞道。
先前常氏总是不准姨娘带姑娘,一来怕姨娘带不好,二来怕她们听了姨娘的调唆,不听大房的话,所以三岁之后,总让人把姑娘抱走,或是陪月薇,或是听自己教导,连铺位也安排好了,轻易不准回去。主母的话如同将军的话,两位姨娘敢怒不敢言,得不到女儿的抚养权,又见不到女儿,那种煎熬有如油锅。
杜月茹常年长在常氏膝下,耳濡目染,本事不强,主子的款倒是拿的足足的,已经不大看得起自己的生母齐姨娘和服侍的奴仆,母女俩时常争吵,老太君听了不大喜欢,常氏更以此为借口,把姨娘们压得死死的,让她们无法通过生了小主子而拿乔。
杜月荇因为太小,一离开姨娘就哭,被常氏责罚得狠了,才慢慢接受现实。但是于姨娘不放弃,她对女儿很看重,抓住每一个共处的机会,不让女儿堕入歪道。现在也能看出成效,杜月荇虽然被常氏管着,大姐姐压着,可她心地善良,当初杜月芷进府,她就是那些没有落井下石,不去欺负杜月芷的不多人之一。于姨娘看得很清,自己怀着孩子都争不到女儿,只能在常氏下面仰人鼻息,如今常氏一失势,于姨娘就把女儿接了回去,每日关门过日子,安安静静的享受天伦之乐。
听见朱氏夸,于姨娘柔弱秀美的脸上露出几分谦虚,托着肚子站了起来,行了一礼:“二夫人过誉。”
于姨娘还还挺着大肚子,老太君忙让人掺着她坐下。灵珠亲去扶着,笑着说:“姑娘们要做的事这么有趣,老太君这一高兴,是不是就准了呢?”
准,当然准。问了姑娘们的意思,杜月茹听到自己负责各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