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她神情冷静地点头:“好,那你下去吧。”
史哥傻眼了,他没答应,她也不赶他走?
张柳踌躇地瞥了史哥一眼,咬牙道:“少夫人,我签。”
“你傻雷プ∷的肩猛摇,似乎是要把他摇醒一样。
张柳这回意外的坚决,他拂开史哥的手,固执地说:“我相信少夫人说的都是真的。少夫人在城外施粮两百石,又给仁善堂捐了一大批药材,她若只是想要几个奴仆,这些粮食,这些药材都可以买一大堆奴仆了。我张柳除了有一身力气,腿脚灵活,跑得快一点外,也没什么优点,而且每顿都吃很多,少夫人诓骗我有什么好处?”
一席话堵得史哥都说不出话来,他愣了好半晌,突然伸手捶了张柳一记:“好哇,你这小子都长脑子了。”
言罢,转身,不大自然地看着傅芷璇,嘴硬地说:“老子不放心我这兄弟一人孤身上路,我也勉强签了。”
傅芷璇站起来,庄重地朝两人福了福身:“多谢两位,此事对我至关重要,因而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们放心,事成之后,我定会如约给你除了奴籍,若你们不放心,咱们也可以签一个契约。”
“啰嗦,签什么契约,老子大字都不识一个,要在哪里按手印,你快瞬荒头车厮档馈
傅芷璇赶紧拿出早准备好的卖身契,让他在上面画了押。
收起卖身契,支走小岚后,傅芷璇看着两人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我要你们去安顺调查季文明与钱珍珍两人成婚的证据。”
接下来,傅芷璇把季文明和钱珍珍两人的来历身份交代了一通,再叮嘱道:“他们成亲的具体时间,媒人分别是谁,姓甚名谁,彩礼嫁妆规模等,越具体越好,最好能弄一份媒人的供词抑或是请媒人前来京城,这是路上来回的开销。”
傅芷璇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上次从聚宝坊当来的,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见到两张这么大面额的银票,史哥终于明白傅芷璇为何会让他们签下那等契约了。财帛动人心,太容易迷花人的眼了。
“来回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敖庸银票问道。
傅芷璇点头笑道:“余下的是给你们疏通媒人的。”
非亲非故,又是外乡人,没银子谁愿意帮你。
史哥明白了,他接过银子点头,郑重其事地说:“好,只要我史益有一口气在,一定把东西或人给你带回来。”
傅芷璇想了一下道:“多谢,你们明日买些路上的东西,准备一番,后天再出发。”
正好她明天可以去找孟夫人,让她给钱夫人捎封信,否则,光是史哥两个,只怕媒人和八字先生们都不会同意写供词证书,但有了钱夫人出面,那就不一样了。
***
从客栈回到傅家已是下午时分,马车进了小巷,远远地车夫就看见傅家门口跪了一个人。
他偏头看了几眼,回头冲马车里低声道:“少夫人,门口跪了一个人,好像是今天下午拦马车的那个男人。”
这位车夫是新请的,并不认识季文明。
傅芷璇听了,眉心紧蹙,这季文明又来做什么?难道姜姜那一脚没踢痛他?
她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望去,只见季文明挺直身跪在自家门口,背上还背着一捆干柴。
哼,学古人负荆请罪,就他,也不怕辱没了古人。她连忙吩咐车夫停下,把马车拐进墙角躲起来,她不想过去被季文明纠缠住,最好他自己跪得不耐烦了,识趣地自己走人。
季文明强忍住胸口的闷痛,在傅家门口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傅家本就犹豫不决。辛氏是从未想过让女儿和离的事,傅松源也一直拿不定主意,这世道对女儿家总是诸多要求,哪怕和离不是女儿的错,但她年纪摆在那儿了,又背着个二嫁的名声,下一个找的人家恐还不如季家。若是去做人后母,那就更为难了。
傅松源心疼女儿,这回见季文明姿态摆得这么低,态度又诚恳,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不免有些松动,在季文明跪了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打开了大门。
季文明瞧见他出来,激动不已,立即磕头道:“岳父大人,小婿错了,请岳父大人责罚。”
说完,从背上抽出一根棍子,双手捧着,举在头上,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傅松源走近,低着头,老目中有怒,有恨。
就这么饶了这小子,未免太便宜他了。
辛氏见他一直不动,怕季文明跪得不耐烦,一会儿反悔走了,连忙在后头轻轻推了他一记,嘀咕道:“够了啊,再这样就过了……”
“哼!”傅松源冷哼了一声,终于慢吞吞地伸手接过了木棍。
马车上的傅芷璇一看父亲接了棍子就暗道不好。
她连忙对小岚说:“你快去季家,告诉钱珍珍,季文明到傅家来负荆请罪了。”
反正季文明在这儿跪了这么久,街坊邻居又不是瞎子早看到了,既已捅破,闹大也无妨,正好让钱珍珍来撒泼打诨闹一场,让人看看这两个都是些什么嘴脸,也正好让父母死了让她回季家的心。
那边,傅松源是真恨,虽然迫于种种原因决定原谅接受这个女婿,但心里还憋着一股子气,他拿起木棍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到季文明的背上。
季文明本就受了伤,傅松源这一棍子下去,他忍不住按着胸口咳了一声。
旁边的辛氏见了,连忙抓住傅松源:“算了,算了,别打出个好歹。”万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