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叫真正的生病。
不气,不气,她的儿子回来了,还给她带回来了一个高门儿媳妇,儿媳妇肚子里还有一个大孙子,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犯不着跟刘氏这个爱管闲事的疯婆子计较。
万氏直接忽略了安慰傅芷璇的刘大娘,再次质问道:“房契呢?你说抵账,抵什么账了?我可不记得咱们家欠了谁这么多银子。”
傅芷璇这回倒是没有回避,她眨了眨染上泪珠的羽睫,哭着说:“上次买的那批粮食,我只有两百多两银子,余下的一千两都是跟人借的。本来按照现在的粮价,能翻倍赚几千两的,谁料,谁料恶人作祟,引来流民,儿媳只能把粮食捐出去。这些娘你都是知道的,后来别人上门要账,没钱还银子,媳妇只能把房契押给他们了。”
合着还都成了她的错了?若不是她跟着赖氏搅和,粮食就能安安全全地卖出去,也不至于今儿个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让人凭白看了笑话。万氏这会儿是真的恨不得回到十天前,捶一顿被猪油蒙了心的自己,几千两,那可是几千两啊,都能装几匣子了。
季文明虽听了个一知半解,但也大致清楚了,原本家里是有一笔很大的进项,但却因意外断了这财路。
再看他娘那副失魂落魄地模样,季文明心里有谱了,这事很可能跟他娘有关。
为人子女,不言父母之过。他也只能装作没不知道,走到钱珍珍面前,艰难地开了口:“珍珍,把钱拿出来,咱们先把那边的账结了吧。”
钱珍珍面色变得不大好看,任谁第一天进门,就要掏出大笔的银子,心里都不会痛苦。
她看了荷香一眼:“把姑爷上次给咱们的五百两拿出来。”
这是不肯掏私房钱的意思了。钱珍珍不是傅芷璇,她身后还有一尊大佛,季文明不敢像对待傅芷璇那样命令她,只能看向万氏:“娘,把我上次捎回来的银子拿出来结了吧。”
三百三十二两银子啊,这是要把她的小金库掏得精光啊。
万氏心在滴血,但到底怕儿子生气,只能万分不舍地让如意去把她的小匣子报出来。
看到这一幕,小岚忍不住咂舌:“老夫人的嘴可真严实,攒了这么多银子,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银子的事总算解决了,但季家今天喜悦的气氛却荡然无存了。
来帮忙的亲邻也识趣的纷纷告辞,连饭都没吃,留下季家人看着屋檐下的几桌子菜发呆。
钱珍珍看着满桌子的肉,眼神闪过一抹鄙夷,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以为吃肉就是好日子了?没见识。
“文明,人家想吃燕窝。”她抚着肚子,娇滴滴地说。
季文明还没发话,万氏已经满口答应了:“好,好,我这就叫人去买。”饿谁也不能饿着她的大孙子。
钱珍珍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容:“谢谢娘。”
“一家人,不用客气,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跟娘说,别客气。”万氏很满意这个新媳妇儿,出身高贵,斯斯文文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又长得好看,也就只有这样的儿媳妇才配得上她的儿子。
“走,娘带你去看你的新房间。娘特意把你屋子里的东西都换成了新的,看这布多柔软,一定不会伤了我的宝贝大孙子,还有地上我都给铺上了地毯,听人说这样防滑……”
万氏在钱珍珍面前极尽谄媚之能事,就只差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了,更别提耍婆婆的架子。但这样过于献媚的行为并不能获得别人的认同,这不,她前脚一走,荷香就忍不住替她家小姐委屈了:“小姐,哎,姑爷家怎么净是这样的人!什么破地毯,不过是用粗麻织的,又不是波斯地毯,还当成稀罕物了。”
钱珍珍坐在铜镜前,慢条斯理地拆下金头钗:“行了,别抱怨了,爹都说了,夫君是个有出息的,以后迟早会为我挣个诰命回来,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提起姑爷,连挑剔的荷香也没意见了:“小姐说的是,姑爷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又对小姐温柔体贴,一往情深,比老爷营里那些所谓的将军们好了不知多少倍,那些将领家的千金们都羡慕死小姐了。”
钱珍珍得意地一扬眉:“那倒是,不过……”
话音一转,钱珍珍明艳的眉宇间闪过一抹阴霾:“文明家那糟糠婆真是碍眼。”
荷香见她生气,忙安抚道:“小姐莫急,没看姑爷今天对她一直冷冷淡淡的吗?姑爷以前远在边疆,还需要她帮忙照顾老夫人,现在姑爷和小姐回来了,这家里哪还需要她,姑爷迟早会把她扫地出门的。”
听到这话,钱珍珍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成亲前季文明就向她坦诚了,早前因父母之命,家里娶有一妻,不过成亲那天刚拜完堂,他就走了,盖头都没掀,连傅氏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他与傅氏并无感情,回去之后就会一纸休书,休了傅氏。
想来,等这一阵忙完了,夫君就会把这事解决了。
不过那傅氏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大白天的都往夫君怀里倒,这样的女人,绝不能留在这里。
钱珍珍心思一动,对荷香道:“你去请夫君来,就说我不舒服。”
这样的事以前都发生过好多次,荷香也不意外,忙出去找季文明。
不过季文明被一位族兄拖住了,荷香只得先回来了。
这时候,万氏的燕窝也煮好让如意端了过来。
荷香接过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