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去把她们俩拉开。”
这些妇人都是被颜氏和赖氏或蛊惑或收买才来这里找傅芷璇的麻烦,谁料傅芷璇一下子翻身成了诰命夫人,这些人心里都恨死颜氏和赖氏了,见她们俩闹翻,心里正爽着呢,哪会真心实意的劝架。
几人走过去,假惺惺地说:“二婶,四嫂子,住手,别打了……”
季二叔瞧了,差点气得头顶冒烟。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颜氏和赖氏打了个哆嗦,连忙分开,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理了一下衣服,垂头不语。
季二叔更是暗道不好,爹怎么提前回来了。他缓缓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笑:“爹,你提前回来了,见到梁四叔了吗?”
季老太爷站在门口,手里的竹杖敲得地面砰砰砰作响,矍铄的目光扫过像个疯婆子一样的儿媳和侄孙媳妇,没理会儿子的问题,加重语气又问:“怎么回事?”
季二叔身体一颤,抬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傅芷璇,然后避重就轻地说:“就是,就是发生了点争执。”
季四嫂子会意过来,连声附和道:“老太爷,我们错了,就是,就是一点小纷争。”
季老太爷气笑了,他们真当老糊涂了,可以随意糊弄是吧。这么多族人躲在这里,闹翻了天,还说只是一点小纷争。他瞥向四叔公,板着脸问:“老四,你说。”
四叔公冷不防被这个祖兄点名,人都傻了,他站起来,按住头:“哎,哎,我头痛……”
这是四叔公心虚时候的表现,两人都认识好几十年了,这点伎俩骗谁。
季老太爷没理他,径自走到石桌旁,伸手拿起印泥,再瞥了一眼桌面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笔墨纸砚:“这是什么?”
怎么忘记把东西收起来了,季二叔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口。其他人也全把头垂得低低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地,半开的门被一阵风带开,一个灵动的身影从外面窜了进来,一把抱住傅芷璇的胳膊,慌慌张张地喊道:“大嫂,大嫂,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要休了你,你这么好,他们凭什么?你是我家的嫂子,关他们什么事,这些人真是淡吃萝卜闲操心,管到咱们家头上了……”
“美瑜,瞎说什么呢,这都是误会。”万氏差点晕倒,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个傻女儿,再不叫住她,还不知道她会说什么呢。
看到族人脸上或青或紫,像开了染料铺的脸色,季老太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提起拐杖,重重砸到季二叔身上,季二叔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爹,爹,我知道错了。”
季老太爷压根儿不听他的,一下又一下,用力拍在季二叔的背上、脸上、腿上,打得季二叔脸色发白,摇摇欲坠。
颜氏见了,心头一慌,忙跑过去跪在旁边求饶:“爹,爹,都是媳妇儿的错,都是媳妇儿的错,媳妇儿贪图那点银子,怂恿当家的犯了错,爹,你要打就打我吧……”
边说边跑去拽季老太爷的拐杖。
季老太爷气急:“再拦着,你就给我滚回你颜家去。”
颜氏一听,下意识地送开了手,疾风骤雨般的棍子再次落到季二叔的背上。
也不知打了多少下,直到季二叔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见势不妙的四叔公再也顾不得明哲保身,连忙跑过去,抱着季老太爷的胳膊:“哎呀,别打了,再打,你就打死他了。”
“打死这个畜生活该!”季老太爷怒骂一声,到底是收了手,撑着拐杖,大口大口地喘气。
众人看到被打得鲜血淋淋,爬都怕不起来的季二叔,个个胆寒不已。
对自己亲儿子都能下这种狠手,就更别提他们了,大家都担心下一个挨棍子的会是自己。
但季老太爷却没理会他们,而是抬起干枯如柴的手指,冲傅芷璇招了招手,等傅芷璇走近了,他饱经风霜的眸子里净是歉意:“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只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傅芷璇心头一酸,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这么维护她。
深呼吸了口气,压下满腹的心酸和感激,傅芷璇抬头,平静地看着季老太爷:“不关老太爷的事,是侄孙媳做得不好,惹了长辈众怒,都是我咎由自取。”
一听这话,赖氏就觉得不好了,这傅氏也太会告状了,她这一招以退为进,还不得让老太爷心疼死。
果然,季老太爷抬起手,想安慰傅芷璇,觉得不妥,他的手在傅芷璇头顶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然后坐到石桌旁,用竹杖敲击着石桌:“说说,你们要休傅氏的理由。”
大家都不敢应声,四叔公没辙,抓了下光秃秃的头,往旁边一坐,呵呵笑着,企图蒙混过关:“大哥,误会,这都是误会……”
啪……
“我让你坐了吗?”季老太爷把竹杖砸在他面前,吓得四叔公连忙站了起来。
连跟季老太爷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四叔公都吃了排头,其他人哪还敢站出来,偌大的院子,一二十个站在这里,竟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见无人应声,季老太爷又开始点名,他的拐杖头往万氏那边一指:“万氏,你是傅氏的婆婆,说说,为何要休了傅氏?”
就只差问她,你哪里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万氏没想到老太爷的怒火第一个对准自己,她捏紧裙子,连忙推脱道:“伯父,这不关侄媳的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