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规,因而臣妇不敢冒昧恳求王爷法外开恩,臣妇只恳请王爷给臣妇一个机会,臣妇愿提钱世坤的人头来将功折罪,换我一双儿女的性命和自由。”
她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声情并茂。傅芷璇很是动容,这天底下有她娘那样糊涂的母亲,但更多的女子是为母则强,诸如苗夫人、钱夫人,甚至是万氏,也是一心为季文明兄妹打算。
她下意识地看了陆栖行一眼。与她相反,陆栖行脸上的神情没丝毫的变化,黑瞳定定地看着钱夫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栖行垂眸,眸中染上一丝笑意,带着明显的询问意味。
傅芷璇朝他一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她同情钱夫人的遭遇,但陆栖行也有他的立场和判断,亲疏有别,她只能也只应该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
她什么都没说,陆栖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见她事事以己为重,陆栖行嘴角的笑意扩大,不顾钱夫人还站在对面,抬起手轻轻按在傅芷璇的头上,爱怜的揉了两下。
钱夫人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羡慕的笑。两情相悦、郎情妾意、蜜里调油,光是想起来就令人脸红心跳的字眼,这辈子却与她无缘。
陆栖行把目光重新投到钱夫人身上,如了她的愿:“钱夫人,法不外乎人情,怜你一片慈母之心,本王答应你,只要你的一儿一女未参与钱世坤的投敌叛国这事中,绝不牵连他们。”
这比钱夫人所期望的还高,她原想只要能保住他们的命,不要流放千里,哪怕沦为庶民,她就知足了,但陆栖行竟答应她,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那岂不是说,女儿也不用被夫家休妻,夫妻、母子分离了,儿子也能读书参军,考取前程。
她大喜过望,心悦诚服地给陆栖行连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爷开恩,你的大恩,臣妇没齿难忘,你放心,臣妇一定会取来钱世坤的人头,以慰在前一阵哗变中枉死的将士。”
对她的承诺,陆栖行并未放在心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钱夫人,时候不早了,你的丫鬟恐怕等得不耐烦了。”
钱夫人这才想起,她已经出来许久了,说不定腾月已经来找她了。她忙站了起来,冲陆栖行和傅芷璇福了福身:“王爷,阿璇,臣妇就先下去了。”
傅芷璇连忙侧身避开她这一礼,抬头看了一眼薄唇紧抿的陆栖行,低声道:“钱夫人快去吧,免得腾月生了疑。”
***
钱夫人一走,陆栖行立即把傅芷璇抱了个满怀,头埋在她的肩上,语气带着浓浓的无奈:“你跟乌伯伯也太大胆了,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不能做。”
大白天的又是公共场合,虽说这山涧很少有人来,但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傅芷璇轻轻推了他一下:“快松手,待会儿有人来了。”
“放心,没人,我累了,你让我靠靠。”陆栖行的头轻搭在她的肩上,就是不肯挪。
傅芷璇看着他为了迁就自己的身高,特意弓起的腰,心道,这靠比不靠还累吧。算了,给他点面子,还是别拆穿了他了。
傅芷璇嘴角不自觉地漾出一抹笑,她盯着陆栖行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蹙眉问道:“你是不是派人跟着我?看见我被慧真发现的事了?”
陆栖行终于从她的肩上抬起了头,站直身,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下坡处,抬头正好跟傅芷璇齐眉,然后抓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啪地打了下去,没好气地说:“让你乖乖在家等我,谁让你去冒险的?若不是闻方跟在你的后面,替你解决了小尾巴,只怕你还没见到钱夫人就被抓走了。你以为钱世坤只会放一个小丫鬟监视钱夫人?”
傅芷璇完全没料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危险竟离她那么近,她理亏地垂下头,轻声道:“我们以为在庙里只有腾月一人跟着钱夫人。”
陆栖行抓住她的手,捏了一下她的食指,道:“这也不怪你。”是乌文忠的没有调查清楚。
傅芷璇见他不计较了,连忙惊喜地问道:“闻方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跟在我后面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对了,他去阳顺的事办完了,那朝廷那边怎么说,援军可是到了?”
陆栖行点头:“没错,办好了,不过来的不是援军,而是诏书和兵符。”
这些年,内忧外患,战乱频繁,朝廷的兵力严重不足,更何况,燕京城离安顺有上千里之遥,就是从京城调遣援军也无法在短短不足十日内抵达安顺,还要安排辎重随行,等大军到了,安顺这边黄花菜都凉了。
傅芷璇诧异地望着他:“这么说,你刚才不是骗钱夫人的?”那他那么笑是什么意思?
陆栖行揽住她的肩,轻声道:“阿璇,你应该知道,朝廷现在防着我,怎么可能给我领兵权。带着圣旨和兵符而来的是曹广,他才是这场平乱的主角,所以我也不算是欺骗钱夫人。”
傅芷璇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这段日子,因为人手不足,他为了早日探清敌情,摸清楚安顺的状况,亲自以身涉险,深入敌营,结果换来的却是防备和猜疑,实在是令人寒心。
见她小脸挤成一团,眼神担忧地望着自己,深怕自己难受的样子,陆栖行忽地就笑了,捧着她的脸,垂下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道:“阿璇,我都是一品亲王了,升无可升,拿这军功亦无用,何必替他们做白工。还是让曹广在前面身先士卒,我们在后面看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