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的地方。
门轻轻地打开,带着金属的声音,白面车夫正面对着九王,九王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拦路的盗匪眼睛立刻亮了,宽大的马车厢里面,那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几乎异常显眼,顺滑的长发,是他们多少年没有遇到的了。
那个匪首眼睛发绿:“留下车里的女人,你们可以从这里过去!”
这些盗匪都是山里的莽汉,多少年难见到女人了,一个个都是色中饿鬼。对女人,显然比金银钱财还要看的重要。
看到马车这边没有动作,那些盗匪一个个露出凶悍,纷纷抽出了手里的大长刀。
急不可耐,威逼利诱。
红腰耳边听的清楚,身心却更加像浸入在凉水里,半丝活气也感觉不到了。
九王看着她,嘴角再次露出模糊的笑:“路是你选的,你自己来做吧。”
红腰看着九王纤尘不染的衣袖,默默地站起来,跳下了马车。
对面的匪首盯着红腰的红裙,纤细腰肢,眼都挪不开,他没想到不仅顺利劫到了女人,对方还是这等上乘姿色。
这无异于荒山挖到了金矿。
九王和白面车夫远远地置身事外,在十尺之外冷眼旁观一切。
匪首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他见多了,女人喜欢他们,他们却除了外面一张皮什么都不是。
红腰眼看就要走到匪首能够到的范围,她却忽然不走了,定定站着盯着匪首瞧。
匪首笑的阴邪:“怎么了小娘子,这个时候可由不得你反悔。”
确实,就算红腰现在转身逃跑都跑不掉。
红腰慢慢摇着头,才看着匪首,眼睛里好像有一层看不透:“你们该走了。”
这没头没尾,匪首还当她不愿意,又怒了起来。
脸上有刀疤的一个人奸笑着凑近匪首耳边:“首领,这小娘子是催我们带她走呢?”
匪首大刀胸前一横,不耐烦道:“废什么话!你今天就是愿意跟老子也得走,不愿意也得跟老子……”
这句话,他是边说边伸一只手抓向红腰,就在碰到红腰裙边的时候,一截冰凉刀刃没入他的胸口,他的话于是也没有说完。
他瞪大眼看红腰,最后的表情也凝固在这一刻。
白面车夫冷冷抽出刀,匪首胸前的大窟窿露出来,直挺挺栽到地上。
【你们,该走了。】
后面几个山匪盯着老大的尸首,有几个人脸上露出迷惘,于是他们的神情,也大多定格在还没有弄清事情怎么发生的这一刻。
也就是俗说的,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也许他们到了阴曹地府,阎王问起来,他们也只能说,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杀死吧。
白面车夫抱着血腥味已经极重的刀,冷冷看着地上尸体,一刀毙命,伤口齐整,出血量少。
红腰站的最近,衣角连半点血迹也没沾到。
红腰干涩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人,血也许没有沾上,但是这般浓重的血腥,却早已环绕在她的身上。
九王懒洋洋的声音响自马车内:“可以回来了。”
白面车夫咣当扔下了刀,直挺挺走向马车。红腰慢慢转身,用很漫长的速度,走回了马车。身后那些盗匪,至今也不知在这山道上抢夺过多少人,如今横尸在这里,就算哪天被人发现,也成为一具白骨了。
九王不忘提醒:“这是你选的路。”
红腰抬头看着他。
正文011章看杀王孙
马车再次被封闭起来,白面车夫赶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刚才疯狂地在山中弄出巨响,现在也回归平静。
白面车夫晌午烤了鹿肉,递进马车的时候,外皮焦酥,散发着难以抵挡的清香。
红腰第一次跟九王同桌而食,没有筷著的情况下,她看见九王伸出两根手指,直接将鹿肉从中间撕开,拎起来放入嘴里。
野蛮的方法,斯文的手法。
鹿肉咬在嘴里肥厚多汁,红腰捧着盘子,先从最小的一边吃起,像是啃红薯一样,逐渐把一整块鹿肉啃完。
她自以为吃的很快,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九王正含笑看着她,面前的盘子早已空了。
红腰愣了愣,那白面车夫却似能掐会算一样,准时开门,进来收走了两个盘子。
九王淡淡道:“本王不喜欢苛待下人,尤其是本身没什么错的下人。”
下人之所以卑贱,便是无论错不错,都要看主人的心情。若哪个主人肯说一句,只要不犯错便不罚你,那真是婢子几世修来的福气。
红腰垂着眸子:“婢子谢王爷的鹿肉。”
这一餐就是从前奢靡的赵夫人,也吃不到的美味。白面车夫一人做到这么多,已非寻常仆婢所能及。
九王又靠在桌子上假寐,之所以是假寐,红腰甚至怀疑他是否真正睡过。
红腰其实想过,九王,这个称呼本身就是不对的。现在的五大诸侯国,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称王的时候,若非诸侯国主,名字里带个王字都得遭殃。
但是九王,他便真的是魏王的公子,魏王也该是不敢擅自封他一个九王,因为,五大诸侯国怎么肯同意,凭空冒出的这个王。
红腰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她撞在厢壁上那一下,让她感觉到了马车四周,怕是用了比石头还要坚硬的东西封了起来。像是,铁。
红腰揉着额角,在这样大段沉默的时间,她很容易就想到了顾小姐,顾小姐现在怎么样,还有好心的顾家人。和萧家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