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明华,转而笑着道:“岳父倒是什么都跟你说,这朝中要员,怕是你比我还熟悉些。”此话一出,他就看到明华露出紧张的神色,暗道又说错了话,正想改口,就见明华过去收起了他喝药茶的杯子,纤细的手指把玩着,低声道:“我小时候调皮,时常会偷偷穿了哥哥的衣服,扮作他的样子去学堂。偶尔也会听父亲讲一些朝堂之事,后来年纪渐大,懂事之后就随着母亲学管家、理事,直到兄长去世……”
这不算是一个好话题,明华声音低沉中透着一丝伤感,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红着眼眶对宁王露出一丝笑容,道:“父亲后来想着立我当宗女,坐产招夫也不便宜了那……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把我当做男儿培养,只担心我撑不起门面,受人欺负。”
“岳父一派慈父心肠。”宁王感叹,想起自己的父亲,倒是有些羡慕明华,“只是倒是苦了你,原本是国公府娇滴滴的女儿,却是习得一身武艺,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习惯了也就好了。”明华知皇上不重视宁王,甚至多有排斥,因此也不多说林矍对她的好,只挑着初时练武的小事儿说了一些。两人在房中说笑片刻,外面红樱就通传说是外院南宫先生寻王爷,说是查到了一些重要事情。
这位南宫先生明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却也知道他是宁王最为倚重的人,算是王府的谋士。当初在北疆的时候,也曾与宁王一起定下计谋,围剿北陵。因此,知道是他急着见宁王,她就立刻起身过去给宁王绞了帕子擦脸,然后又帮他整理头发,套上外衫,一路送他到外间。
宁王回身道:“我又不出去,你就不必这般送了,外面太阳大,还是回屋凉爽一些。”说着又嘱咐一旁低头的红樱,让她在屋中多添一个冰盆。
等到宁王离去,绿桃就和翠果两人端着冰盆过来,只听到红樱笑着道:“王爷对王妃倒是关心,也不枉费王妃特意撤了冰盆的心思。”
“就你知道。”明华白了她一眼,过去一边剥葡萄吃一边细细想着之前夫妻两人说的话,暗暗觉得自己在宁王面前实在太过于放松,不知不觉就又多说了些话,提醒自己还有再谨慎一些才是。不要自作聪明,让人厌烦。
这世间,至亲至远夫妻。在闺中凸显聪明是为了让父亲看重,不让他失望。可若是出嫁在夫家展露才华,就是刺眼了。世间男子,谁会乐意自己妻子竟然比他还要强上一些呢?
纵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得宁王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却也不愿因为宁王的放纵而得意忘形,最终在夫妻之间留下嫌隙。
红樱笑着绞了帕子给明华擦手,低声道:“姑娘,紫葡来了。”
紫葡?
明华一愣,这才想起她曾经让红樱试探过紫葡夫妇,问他们是否愿意来王府做事。只今日突然传来隋崛的死讯,这般忙了大半天就把这件事情给抛之脑后了。此时听闻红樱说紫葡来了,她心中一喜,问道:“她可是乐意?”
“来王府做事,又是跟在姑娘身边,她如何不愿意?就连她那当家的王成也十万分的乐意呢!”红樱笑着道:“姑娘若是不放心,那奴婢就把紫葡姐姐带来,姑娘自与她说就好了。”
明华笑着让红樱把人带到一旁隔厅里,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形略微发福、打扮适宜的年轻媳妇儿低头进来,一到明华跟前就立刻跪下行礼,抬头的时候人已经是泪眼汪汪了。
“咱们主仆许久未见,你怎么这般表情?”明华笑着示意红樱扶人起来,才戏谑道:“难不成是夫家苛待你不成?我倒是看着你比出嫁的时候圆润了不少,这面色也好……”
“姑娘怎么嫁了人还是这般性子!”紫葡双颊微红,拿着帕子抹了眼泪,笑看明华道:“奴婢不是许久未见姑娘,心里想得慌……”她说着仔细打量明华,见她虽然换了装束,然而深情举止却与闺中变化不大,许久才低声道:“姑娘倒是看着瘦了些……”
“王府可用的人少,偏偏事多,这不姑娘才请紫葡姐姐回来帮忙的嘛!”红樱笑着凑了过去,搬了凳子拉着紫葡一起坐下,才笑着道:“紫葡姐姐只见姑娘瘦了,难不成我跟在姑娘身边就没瘦吗?”
“你若是反倒胖了,那才要教训你呢!”紫葡性子爽利,这会儿擦了泪伸手就拧了红樱一把,道:“姑娘忙,你们可不准偷闲!”
主仆三人说笑了片刻,明华这才重提正事。紫葡听了说了这府中情形,认真想了想才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该如何做。姑娘后院这边,红樱她们几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些事情办起来确实为难,至于前院,先给我那当家的放门房,可好?”
这正是明华心中所想,门房这个位置看似不重要,实际上却是关系着各方各面的,也最为容易把前院的人认个清楚,理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她巴巴让人回来,却安排对方当个门房未免太过于苛刻,幸而紫葡懂她心思,也知道她为难自己就把这话给说了。
“你放心,只要你们夫妻两人好好做事,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姑娘的脾性,奴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紫葡笑了笑,满口应下。
此事定下,明华倒是松了一口气,紫葡做事素来妥帖。如今看来,她嫁人之后倒是心性未改,反而愈发的爽利了。想来在家中,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角色。这府中大小事务只等紫葡上了手,她定然能够再松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