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律师自公文包拿出一份全英文合同,“那么,请您履行一下这份合同。”
岑若龄睁着大眼,里头净是一无所知。
何律师领着岑若龄一家人走了,简溪还想问于南彬是怎么回事,简母走了过来询问岑家,于南彬轻描淡写说没什么事,拉着简溪与简母一同返回酒席上。这会儿简溪的外公外婆见他来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之前眼底还存有的犹豫也不见了。
于南彬对待简溪的亲戚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与简溪一起去挨个敬了一圏,亲戚们也全都笑脸相迎,没了刚来时的奇怪眼神,甚至言语中还多了些谄媚讨好。
宴至尾声宾客尽欢,微醺的于南彬坐在几个年轻的舅舅哥哥中间,讲了些生意场上的趣事,时不时会爆出一阵笑声。有人递烟给他,他看看不远处的简母,摇头婉拒。
简溪一直在注意他们,当然留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于南彬可说是真正烟不离手的人,但他自新加坡伊始,就从没有在她父母面前抽过一支烟,就算是在这种场合,他也刻意回避。
简溪注意着那个男人,红唇扬起。
忽而他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视线却朝她看来。她眨了眨眼,只见他挂了电话,与周围亲戚们说了两句站起来,他一站起来,大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大家继续喝酒,不醉不归!”
“好,好,你忙,你忙!”
于南彬过来与简父简母低语两句,便执了简溪的手往外走。
“去处理岑若龄?”简溪挑眉。
于南彬笑笑,给她了一个宝贝真聪明的轻吻。
何律师在饭店旁边的酒店订了一间会议室,遵照于南彬的命令在里面要岑若龄履行当时离开前签的一份合同。
原来当时于南彬在付钱让岑若龄离开时,就觉得她有可能出夭蛾子,于是想了想留了一手。他付给岑若龄一百万现金,其余七百万,他让何律师通过合同的方式给她,美其名曰避税,岑若龄生平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的现金,一想到全是自己的,已经心潮澎湃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何律师让她签什么,她就签了什么。反正全英文的字,她也懒得看明白。
可时至今日,这份合同的真实面目才揭晓。它不是一份赠予合同,而是一份买卖合同。上面说明于南彬付给岑若龄的七百万,岑若龄必须向于南彬提供一颗30克拉的鸽血红宝石——别说30克拉的鸽血红几乎不存在,即便有那也绝不是七百万人民币能买到的价格。合同上表示,如果岑若龄不能履行,她就要付三倍的违约金。
岑若龄一开始拒绝相信这个事实,她先是说合同是假的,看到签着自己大名的复印件后,她又白着脸拿着手机逐字翻译那些英文单词,岑父岑母一开始还不太重视,安慰岑若龄签就签了,拿出一个两百万买一颗红宝石给他们,好歹还剩下六百万。岑若龄再不济也待在珠宝公司作质检,30克拉的鸽血红……几乎等于无价之宝!
当岑若龄告诉父母这个事实后,两人慢慢、慢慢地感到了钻心的恐慌。难不成、难不成,他女儿,还要赔两千四百万?老天爷,说出来是数字,那实打实的是钱啊!
于是岑家三口都歇斯底里了,他们大叫着于南彬欺骗他们,搞他们的鬼,岑母甚至对何律师举起了烟灰缸,何律师明白时机已到,就拨打了于南彬的手机。
简溪在路上听了他的解释,进到酒店会议室里,便见岑母像疯子骂着自己的女儿,岑若龄也失了控般,与母亲对着大喊大叫。见他们进来,第一个冲到他们面前,她紧紧抓住于南彬的手腕,大声叫道:“f,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设计我,你竟然设计我!”
“这不叫设计,这叫防范未然。”于南彬拨开岑若龄的手,冷声说道,“你要是不搞什么名堂,钱我是打算给你的,但是你自己把人都当傻子,以为钱拿到了手就万事大吉,再利用你自己的父母搞名堂,你落得一身轻巧,岑若龄,我本来给了你天底下最便宜的买卖,但终究是贪婪的人无福消受。”
岑若龄的脸苍白如纸,她曾见过一百万现金的模样,但如今的她要赔二十四个一百万,她哪里来这么多的钱!
“f,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没能阻止我妈,真的是我的错,可是我尽力了,不信你问我妈,问我爸,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天天在家阻止他们,让他们不要怀疑简溪,不要说简溪的坏话,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都说过!”
简溪冷眼旁观,她几乎快认不出岑若龄这个人,亦或可能根本从来就没认识过。原来她以前有意无意的炫耀,她以为是人之常情,但现在看来,她早就对她有所不满,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把她当姐姐,也没有拿她当朋友。
“简溪,简溪,你知道我的,我跟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伤害你对不对?一切都是我妈,她也是太心疼我了,迷失了心智,因此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想清楚了,她再也不会到处去乱说了!”
岑母一直在岑若龄身后,听到这里咬咬牙,尴尬笑着上前,“简溪啊,小姨是糊涂了,所以小龄说什么,我也没听,都是小姨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啊!”
简溪笑了笑,“小姨,这是于南彬与岑若龄之间的事,我刚才在路上劝过于南彬了,但他怎么也不听我的,还骂我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