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酒厂产值从来没有突破过两千万,利税最好的年成也不过两百来万,而这也已经是多年前的故事了。
88年开始后一直吃老本,90年开始大幅度亏损,去年更是创纪录的大亏,连银行贷款都还不起了,如果是县财政来兜底,去年年都没法过,今年情况更差,
作为常务副县长,赵嵩在县里管财税这一块,对财政收入很敏感,对任何掏财政钱的事情都深恶痛绝。
像县酒厂这种情况他早就要求县里要拿出办法来从根本上解决,避免成为一个脓包,越长越大。
而像东方红酒业这种利税大户,放在哪里都是让人爱不释手的,哪怕它是乡镇企业,一样得捧在手上。
但今天在听了沙正阳对东方红酒业的介绍之后,他的心思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在沙正阳继续满怀豪情的阐述着他对东方红酒业未来的构想时。
“我们对当下省内乃至全国的白酒市场做过一次较为细致客观的调查分析,我们认为随着未来几年白酒市场会逐渐好转,传统八大名酒仍然集中于高端市场,通过传统的营销方式来竞争,而中高端市场上还有较大的余地,我们东方红酒业打算立足于汉川本地,但是着重要将市场瞄准省外缺乏国家级名酒企业的市场,比如我们现在已经取得突破的湘、甘、苏、皖、滇等省市场,下一步我们还将在东北发力,……”
“我们打算在未来三年内,实现白酒产量达到两万吨,其中东方红陈酿和精品东方红产量将达到一万二千吨,另外公司将着力开发新的高端产品东方红老窖系列,作为公司的标杆产品,……,要力争在1993年实现销售收入过一点五亿元,实现利税4000万元,到1994年实现销售收入突破2亿元,实现利税6000万元,……。”
沙正阳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忍不住了,桑前卫清了清嗓子道:“正阳,你的这个规划看上去很美好,但是用以支撑实现这个规划的基础在哪里?”
“关于如何来实现这一目标,公司肯定有一系列的计划,我能理解各位领导对我们东方红酒业的质疑和担心,甚至对我提出今年实现8000万的销售收入也持怀疑态度,但是我们一季度实现了一千二百多万的销售收入是有据可查的,而且现在也是四月中旬了,还有十多天二季度下来,就能看得到我们二季度销售情况,能不能实现目标也就一目了然了,……”
在这个问题上沙正阳很清楚无论如何解释都难以让这些人相信,唯有事实才能证明,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自己的目标树立起来,让他们看到自己实现这个目标。
在这个目标实现之后,才能真正让他们接受这个事实,进而迫使他们接受东方红酒业兼并县酒厂的这个方案,而现在他相信除了闻一震外,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和接受县酒厂可以兼并东方红酒业了。
闻一震知道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已经失去了推进自己计划的可能性了。
方东儒的萎靡其实就是一个先兆,而沙正阳一开口就画了那么大一个饼,8000万,没有谁能抵挡得住这个大饼的刺激和撩拨!
贺仲业不好说,但肯定还是有些意动,而贾国英和赵嵩则是完全被迷住了,还有郭业山在一旁敲边鼓,甚至连桑前卫都颇感兴趣,而桑前卫的态度其实也就意味着贺仲业的倾向性。
现在还不好说贺仲业是不是改弦易辙了,但肯定有些心动。
别说贺仲业,就算是闻一震听到一样意动,8000万的销售收入,这个数字无论是放在哪里,都值得好好掂量一下,当然前提是这个数字能落到实处。
“正阳,我们刚才都听到了你对东方红酒业的发展情况介绍,我注意到你也提到了你们公司在产能上可能会出现瓶颈,那么县酒厂是否可以作为你们的合作伙伴来加强合作,实现共同发展呢?”
思考再三,闻一震觉得就这么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实在有些不甘心,所以他还是要先试探一下,看看是否能介入其中,再来考虑其他。
“闻书记,作为同行,我们肯定对县酒厂的情况有所了解,说实话我们之前最先考虑的合作伙伴也是县酒厂,但是我不得不说,县酒厂不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沙正阳很委婉的道。
“哦,可以说说理由吗?”闻一震还不肯罢休。
沙正阳也没有客气,把之前和方东儒的对话再重复了一遍。
“闻书记,实际上我们认为县酒厂已经资不抵债,它的最好出路就是破产清算,或许能挽回一些损失。”沙正阳摊摊手,满脸无奈,“我们是需要共谋发展,但是合作的对象应该是一个具有优势互补的企业,而非一无所有的烂摊子,那只会把我们自己也拖入泥潭。”
被沙正阳轻描淡写但又毫不留情面的推挡了回来,闻一震发现自己还真的小瞧了这个家伙,他也有些吃不准对方究竟是如何考虑的,是以退为进,还是真的对县酒厂毫无兴趣?
问题是县酒厂的出路已经上升到了全县稳定和开局破局的高度,他现在些拿不准贺仲业、贾国英对于当前这种局面的真实想法了,尤其是在贾国英已经与明显倾向,而贺仲业似乎有些首鼠两端的情况下。
县委常委会无果而终。
这种情况下,本身也就是一个双方探底的第一回合,东方红酒业的高调让其在和县里的对话中处于了一个相对有利的局面,但这只是相对的。
沙正阳还是第一次到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