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明摆着了么。
当即几个姐妹坐下,先贺了贺蔻儿,又状似不经意间提起了大选一事,都话里有话:“蔻儿妹妹嫡兄是天子近臣,只怕这大选名额都给蔻儿妹妹留出来了吧。”
大选一事,蔻儿也听了一耳朵。不过她从来不担心这个名额中会有她。一般来说一家只会有一个名额,方家未分家,适龄少女足有五六个,按理说,作为目前家主大老爷家的两个嫡女方令茹方令若最有可能,如果不按身份说,那就是按年纪,十五岁及笄的姐姐就有三个,快及笄的有两个,都比她这个刚刚满十四的小女儿家要合适些。
“萍姐姐说笑了。”蔻儿也不怎么接话,含笑只看着她们。
几个都是此次大选适合人选的少女只一个劲儿吹捧着大选,左右暗踩,都盼着自己是方家的名额。蔻儿只听了两句就心思飞到了别处,好不容易等这群姐妹散了去,才打着哈欠进屋小眯片刻。下午不光两个表兄要来,阿馋也要来,她得提前养好精神。
最热的时候过去了,方家的后门停了两辆马车,前头是俊朗英气的风家兄弟,后头是一团孩子气的阿馋,他们打量着彼此,最后一道走向了宜明苑。却都是来贺蔻儿生辰的。
宜明苑中已经挂起了八角玲珑灯,花树上扎着绸带,丫头们穿着崭新的衣服笑意盈盈迎了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进去,庭院中方令贺与蔻儿等人到了,分别在凉棚下就了位,就有丫头们端着满是菜肴的小案而来,依次放在他们面前。
“总要先贺一贺我们表妹今天十四岁了,别的不说,我们蔻儿长成大姑娘了,当浮一大白!”风千林斟了酒,笑吟吟说完又扭头对坐在蔻儿身侧眨巴着眼的阿馋温和道,“这位小妹妹年纪小,可不敢沾,你饮茶就是。”
阿馋也乖乖端起茶杯,在座只有五人一道饮了杯酒。
“蔻儿,恭喜生辰,我与千林给你打了个屏风,你且看看喜不喜。”风千水放下酒杯,深邃的眸看向蔻儿,击了击掌,很快就有小厮抬着一扇屏风而来。
此屏风坐落在漆红木座上,通体浅绿,大约是整块玉石,正面雕刻着春夏秋冬花草树木,背面雕刻着风吹雪舞寒池杨柳图,无一不是考验雕工技术,成型却十分的漂亮精致。
蔻儿手指拂过屏风面,含笑道:“谢谢两位表哥,这个屏风很好看,我很喜欢。”
风千水眼神一柔,还未说话,就被一个严肃认真的声音打断,梳着双丫髻的阿馋小心翼翼从袖中取出两个木匣来,递给蔻儿,眼巴巴看着她认真说道:“我也有礼物!蔻儿姐姐,给。”
两份木匣被送到蔻儿怀中,她嘴角微微一僵,看着阿馋。
阿馋自豪道:“一份是阿兄的,一份是阿馋的,都是给蔻儿姐姐的贺礼!”
“阿兄,什么阿兄?”风千林听了个真切,立即扭头看向方令贺,“表兄,阿馋姑娘的阿兄……是谁?”
风千水虽然未曾说话,但是也竖起了耳朵认真仔细听着。
方令贺看着眼前两个一脸紧张的表弟,苦笑了下,努力用轻松的口吻道:“阿馋姑娘的阿兄是我的同僚。”更多的,他一个字都不能说了。
阿馋替哥哥送了贺礼就功德圆满了,笑眯眯坐在旁边与蔻儿说着话,风家兄弟俩没有从方令贺口中获得阿馋哥哥的信息,一个大而化之,一个藏在心里。
方父并不来与小辈一起,生辰宴只有蔻儿兄妹两个表兄与阿馋五人,风家兄弟在外行走多,肚子里装满了千奇百怪的故事,风千林说的天花乱坠,听得阿馋一愣一愣,蔻儿笑得捂嘴,方令贺则与风千水二人推杯换盏,闲聊时一个步步打探,一个小心回防,直到蔻儿吃完面都没有分出个高低来。
已经月中,来接阿馋的下人在后门候着,把吃得脸色粉扑扑的阿馋接了去,两个表哥也告了辞,一个喝得微醺,一个心有微涩。方令贺也等宜明苑中收拾的差不多回了自己院子,蔻儿打着哈欠洗漱了出来,披着发上了榻,让丫头留了灯,打发了丫头去外间的小榻上睡,自己翻出来阿馋送过来的两个盒子打开来看。
其中一个是个浅黄色绣囊,绣工整齐而细密,编着流苏,分外好看。一看就是阿馋的贺礼。蔻儿嘴角噙着笑,抚摸了下绣囊,小心装回盒子里放在枕边,然后又拿起了另一个盒子轻轻打开。
暗色的木匣中,锦缎上放着一串打磨圆润的手串,通体墨绿的珠子滚圆而饱满,入手冰凉却带有一丝温润。
蔻儿怔了怔,抿着唇从匣子中取出手串,摩挲着手感细腻光滑的珠子,套进手腕试了试,墨绿的珠串在她皓白的手腕上大小刚刚合适,珠子与肌肤接触的地方十分柔软,她微微转了转手腕,突然却感觉到一丝刺刺的感觉。
蔻儿把烛灯移到眼前来,褪下珠串凑近到火光旁去看,墨绿的珠子在烛光下变得晶莹剔透,浅浅的一层绿都能透过光来,她眼神微微一凝,却是看见了一颗珠子上的痕迹。
她用手摩挲了下,这个新刻上去的字雕工不算很精致,有一丝生疏,笔画却很清楚。她一笔一划摸了过去,然后微微一愣。
昱。
恍惚记得,在道观时,蒲心道长是这样称呼他的。
这是他的名字……
蔻儿攥紧了手串,突然感觉呼吸有一丝的凝滞,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她心头慢慢散开,最后扩到她全身。
突然,蔻儿浑身一凛,眼神一凝,她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