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太素净了可不吉利。“
安然这才拿着,想着明儿就能出去逛,这一晚上都没睡踏实,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利落,天也亮了。
安然是府里买进来的丫头,不是自由身,要出去并不容易,便主子有了恩典,也得去管事哪儿登记,领出入的木牌才成,管着安然的自然是大厨房的管事安福。
安然去的时候,安福早等着她了,见她来了,便在一个册子上登了名儿,递给她一个木牌牌,正面刻着一个安字,反面写了她的名字安然,交代她回府的时辰,不可太晚,就放她去了。
安然一路到了角门,看门的仆妇只瞧了她的木牌一眼,便让她出去了,安然的两只脚踏出门的那一刻,真有种出狱的感觉,不,应该说是放风,没赎身之前,安府这个监狱自己还得回来,说到赎身,也不知自己这样的丫头需要多少赎身银子,回头得找个明白人扫听扫听。
安然没见过她干哥,可一出来就看见外头站着个憨头憨脑的汉子,年纪看上去二十上下,皮肤黝黑,五大三粗,眉眼儿间隐约有些干娘的影儿,便知是大哥周泰,走过去蹲身行礼:“小妹安然,可是大哥吗?”
汉子估计没想到自己娘说的干妹子是这么个漂亮的小美人,愣了一下,黑脸有些红,点点头:“俺,俺是周泰,娘说让俺来接妹子。”说着从那边儿牵过一头驴子:“妹子上来坐吧,虽说不远,也得走一段呢。”说着扶着安然坐上驴子。
安然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回骑驴,很是新鲜,而且,比自己想的要安稳,干娘总说大哥性子憨傻,不会说话做事儿,安然却觉不然,就看着驴子上厚厚的褥子就知道,这个干哥是个细心的人,或许不会说不会道的,但心细,这样的男人,比那些能说会道的更踏实可信。
有这样靠谱的哥哥在,安然放心了不少,便开始打量四周,真给安府的气势惊了一下,在府里只感觉一层层院落,望不到头的廊子,到底多大却也没什么概念,这一出来就不一样了。
角门是专供下人进出的,之所以叫角门,就是因为在不起眼的侧面角落里,出了角门便是安府的院墙,沿着院墙走出去老远,方瞧见街口,回头望望,那绵延的院墙,仿佛没有尽头一般,远远瞧见那边安府的正门,朱红大门,大红灯笼,烫金的牌匾,高高的台阶,以及府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子,对面颇有气势的石影壁,跟红楼梦里的贾府差不多了。
想想也是,安府大老爷管着买卖,二老爷是京城的大官,三老爷是江湖的侠客,这有钱有权还有江湖势力,这安府简直都占全了,有这么个气派的府门也不新鲜,人家靠山硬不怕树大招风,可这劲儿的炫呗,不然,那位大老爷也不可能成天这么胡天胡地的折腾,不过,最近几天倒真消停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跑到外头去了,最好永远在外头,那么大厨房可算清静了。
出了街口,仍没什么人,两边的房子看上去也甚为齐整气派,安然正暗暗纳罕,就听周泰道:“这边住的都是冀州府的贵人,等过了前面那条街,就热闹多了。”
安然点点头,想起什么:“昨儿也没问娘,今儿让大哥陪我,可耽误了大哥的差事吗?”
周泰摇摇头:“俺在城外的庄子上喂牲口,活儿虽累了点儿,时候却不长,人也多,一共有四个人,谁有事儿也能互相照应着,妹子不用担心,耽误不了大哥的差事。”
安然点点头,哥俩这一路说着话儿,到了市集便熟悉多了,安然把柳大娘当成亲娘一样看待,周泰周和自然就当成亲哥哥了,便没见过,心里也格外亲近。
周泰更是个实诚汉子,既是自己娘认的闺女,也当成了亲妹子,到了市集扶着安然下来,周泰牵着驴,安然在旁边跟着,兄妹俩慢慢悠悠的往里逛去。
安然觉得这里有些像现代的那些古街,只不过现代是为了吸引游客故意做出来的,这里却原汁原味,两边的商铺字号,路边的挑担子兜售的货郎,以及跟货郎讲价的妇女们,都是如此真实,财迷油盐,老百姓日常必须的东西,才是最鲜活而真实的市井。
忽瞧见前头拐角处一个二层楼阁,远远看去都能看见二楼围栏里的杯盘交错的热闹,便指着问周泰:“那里什么什么地方,瞧着好热闹的样儿?”
周泰:“那是安记酒楼啊。”
安然一愣:“二哥哥可是在这儿当差?”
周泰摇摇头:“他在城南的安记酒楼里跑堂,这里是城东。”
安然疑惑的问:“大哥哥可知一共有多少家安记酒楼?”
周泰挠挠头:“这个俺可数不清,就知道咱们冀州府有四个,听周和说,京城有六家,别的州府便不知道了,其实不止酒楼,小妹瞧那字号,举凡字号上有这个安的都是安府的买卖。”
安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看来,这大半条街都是安府的啊,这一路走来,几乎每个有些规模的买卖家,字号上都有个安字,怪不得那位大老爷这么闲的折腾呢,这就是钱多烧的啊,便是安然一向淡然,这会儿也不禁升起些仇富的情绪来,这也太有钱了。
眼瞅到了晌午,肚子便有些饿,安然就琢磨在哪儿解决晌午饭,左右看看还没找着合适的地儿,忽听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还真是你这丫头啊,远远瞧着像,我还当自己眼花认差了呢,原来真是你。”
安然回头,果然是安子和,倒真是巧,周泰一见有男人跟自己妹子搭讪,忙迈步挡在安然前头,戒备的道:“你是谁?”
安子和见蹦出来个黑脸小子,微一皱眉打量周泰半晌,语气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