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出来点豆腐用的。
安然把卤水缓缓注入煮好的豆浆中,直到看见絮状结晶方停下,盖上盖子放到一边儿,不用管,一会儿就会是一桶雪白香甜嫩豆花。
豆花营养好吃,当早饭最为合适,一般南方喜食甜豆花,可以用蜂蜜调汁,但安然更喜欢传统的熬糖,虽比较复杂,但这样做出的甜豆花才地道。
北方喜食的咸豆花,稍微麻烦些,需打素卤,这素卤可讲究,可家常,讲究的可以放十几种,甚至几十种菌菇,家常的只放木耳,花菜,香菇,再切些青瓜丁就成。
安然觉得,有时候太过复杂的做法,反而失去了料理真正的意义,做菜的目的,一开始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后开始重口味,再往后,便有些矫情了,所谓的山珍海味说穿了,吃的不过是自己的虚荣,越是这样的东西,其实越没味道,还需要最低等的鸡鸭猪骨等物来入味,费时费力不说,图什么?不如直接就吃鸡鸭,岂不更得真味。所以,在现代的时候,安然最不喜欢吃这些,与其吃燕窝鱼翅,还不如简单的炖一只鸡来吃。
而且,那些被某些大厨吹嘘的神乎其神的繁复手法,也不过是花架子罢了,爷爷说过,真正做一道好菜,只要用心即可,想着吃到这道菜人的心情,从一开始选料到最后的烹制,用心去做就能做好,何必吹嘘什么手法,。
故此,安然打算给打一个简单的素卤,木耳,花菜,几朵发好的小香菇剁碎,再切些青瓜丁,就可以了。
锅里入少许油,爆香葱花,把碎丁放进去翻炒,加酱油,倒入现成的鸡汤,加盐,少许糖,豆粉分三次勾芡,装入小砂锅放到小灶上微火温着,一道色香味齐全的素卤便成了。
再取净锅熬糖,熬糖相对简单,不用加油,不断翻炒,直至糖融化,入冷水不断搅拌至遇冷变硬的糖全部融化,水就做成了。
吃法也有很多,可加红糖红豆,也可加入水果,安然却喜欢花生碎,炒的香脆的花生碾碎,放入甜豆花中,花生的脆香伴水的清甜,吃上一碗,让人一天都能有个好心情。
至于主食,安然蒸了两笼小花卷,还怕两位师兄不喜吃豆花,熬了一锅米粥,拌了几个清爽的小菜,一顿简单的早饭就成了。
安然这儿收拾好了,瞧见师父屋里的窗子开了,便把备好的热水提了过去,迈进屋,果见两位师兄在师傅跟前,安然先给师傅师兄见了礼,拿了角落盆架上的洗脸盆出去兑好水,进来伺候师父洗脸。
之前这些活而都是两位师兄干的,如今见安然抄起来,两人便自觉的让到一边儿。师徒如父子,床前伺候跟尽孝是一样的,即便安然是女子也一样,更何况,小师妹心细,肯定比他们俩粗汉子要伺候的好,就看师傅那个笑眯眯惬意的表情就知道,
安然伺候师傅洗脸漱口,又给师傅梳好了发髻,仔细裹上头巾,虽是头一天伺候,却丝毫不觉生疏,也就头发费了些力气,其余都颇为顺手。
老爷子舒坦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刚我还没起呢,就闻见香味了,说说给师傅做的什么好吃的?”
安然把床上的被褥整理好,略收拾了一下屋子,听见师傅说,笑了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豆花,不知道师傅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安然做了两种,再有,就蒸了两笼卷子,都是家常的吃食。”
老爷子笑道:“家常的才好,说起来啊,你师傅这辈子也算吃尽了天下美味,如今想来,到是小时候家里那些最平常的饭菜,让师傅惦记着。”
安然笑道:“这还不容易,等得空师傅回家乡一趟就是了。”
老爷子目光一暗:“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莫说家里人都没了,便是那些旧年的老乡亲们,也不知还有几个在世的,便活着,也不一定还记得师傅了。”
安然知道勾起了师傅的伤心事,心里暗悔,忙岔开话题:“今儿安然头一回给师傅做饭,若不好,师傅也担待些,以后得了师傅指拨,安然定能做好。”
一句话说的老爷子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一张嘴抹了蜜不成,行了,别谦虚了,不用瞧就光闻这股子味儿,师傅就知道,这豆花做的地道。”
爷俩说着走了出去,师傅的院子里有颗大槐树,树帽宽大,甚为茂密,正是初春,翠绿的树叶间,簪了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徐徐微风摇落一院子的槐花香,沁人心脾。
大师兄把桌子放到了槐树下,二师兄已经把饭摆了出来,师徒四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吃早饭,豆花,两笼花卷,几样小菜,最家常的吃食,却也最为香甜。
吃完了,大师兄把师傅的紫砂手壶捧出来,递在师傅手里,二师兄扫院子,安然收拾了碗筷,便进屋去收拾师傅跟两位师兄的屋子。
这个小院不算大,屋子也不多,一名两暗的格局,东屋师傅住着,两位师兄住在西屋,莫说师傅,就是两位师兄如今都已是有名的大厨,待遇自然不差,却仍保留着简单的生活习惯,被褥帐子都是最普通的粗布,衣裳也如此。
安然这一天都没出小院,把师傅跟两位师兄的被褥都拆洗了,就着太阳好,晒干重新缝起来,屋子里的桌子地面,都过了两遍水,该晒的都挪出去晒,做好了被褥就开始洗脏衣服,从早上一直忙活到了下半晌儿才干完了。
院子里二师兄栓了好几根绳子,安福进来的时候,还晒着一院子衣裳呢,愣了一下,差点儿以为走错地儿了,穿过层层晾晒的衣裳才看见师徒四个正坐在树下头喝茶聊天呢,那个亲近劲儿,不知道的,还真当是一家子了。
安福的目光不自禁落在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