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和舅母一定给累坏了,晚上可得好好补一补。
这头全吩咐妥当了,六安候和楚氏拎着鼻青脸肿的宗韵凡进了院子。
林嫣眼神飘了飘,为什么每次二表哥同舅舅一起出现,就要鼻青脸肿的?
六安候乍一见立在二门处,笑盈盈候着他们回家的外甥女,一脸凶相立时化成绕指柔。
他鼻子一酸,伸手在林嫣头上抚摸了几下:“你这孩子,早告诉我李啸是个混蛋,也不至于受今天这等委屈。”
林嫣垂下头,盯着舅舅手里的长剑,眼睛里忍不住上了层雾气。
她抬头把水汽又逼了回去,挽住六安候和楚氏的胳膊,换了个笑颜:“舅舅和舅母可把我的要回来了?”
当时的婚书,一式两份,一家一张。
祖母清醒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临江候把本该交给信国公的婚书给了祖母。
前世里,林娴为了嫁给李啸孤注一掷,后来临江候夫人恨死了林娴,怕也不只是因为她表现的比林娴更出色吧?
“要回来了!”楚氏道:“开始临江候夫妇还不愿意给,幸亏你舅舅一马鞭子甩过去。”
关键时候,比的不是心眼是拳头。
林嫣欣慰,看着楚氏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来,她接过去看了看,正是另一份婚书。
她将早早备好的自己那一份拿出来,两相比较,果然不差。
“官府那里,也注销了。从此咱们嫣嫣跟他们临江候府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楚氏又补了一句。
宗韵凡眼疾手快,没等楚氏话落音,迅速的从林嫣手里抢过去婚书,撕扒撕扒扔在了甬道上。
林嫣还没来的及反应,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六安候抬起一只脚,狠踹了下宗韵凡,然后骂道:“你是不是挨揍挨不够!”
宗韵凡踉跄了几下,将脸扭向别处,没有辩解,但是胸脯上下起伏的利害,可见心里的气还没消。
林嫣问道:“凡哥哥怎么了?舅舅为什么要打他?”
好歹也是军营里的小将军,天天被舅舅揍的鼻青脸肿去营地,这样好吗?
六安候吹胡子瞪眼没有吭声,楚氏解释:“这熊孩子,不吭声把李啸手指给掰断了,还塞了满嘴的马粪!”
林嫣瞪圆了眼睛,望向宗韵凡。
温暖如玉的二表哥,竟然背地里如此勇猛,她转头辩解:“凡哥哥这是替我出气,为什么舅舅还要打他?”
话语里已经有些不满了,舅舅都去砸临江候府了,二表哥不过是断了对方一根手指。
楚氏恨铁不成钢:“这小子打了人不跑,还耀武扬威的给人送上门去,害的我和你舅舅差点没把婚书要回来!”
有理的事情,差点变成没理,哪个愿意。
“……”
许是前世自己不折腾,竟然没有发现舅舅和舅母的逻辑非比常人。
林嫣默了默,拿出帕子将宗韵凡脸上的紫青给掩住,小声说道:“静苑有药膏,回头过去我给你抹上。”
宗韵凡接过了帕子,放慢脚步同前面二位凶巴巴的长辈拉开一定距离,道:“今日你受委屈了,以后我见李啸一次,打一次!”
林嫣笑了笑:“估计要好长一段日子见不上了呢,凡哥哥好好呆在家里养养。”
说完不满的看了一眼前面走的六安候,不满的提高声音说道:“凡哥哥都是大人了,舅舅以后能不能别往脸上招呼。”
六安候像没有听见一样,直接迈进了上房。
林嫣和宗韵凡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也跟了进去。
林嫣亲自给六安候和楚氏递上了冷好的茶水,充满感激的说道:“今日一事,多谢舅舅、舅母相助。”
六安候扬眉道:“你这客气的,感情把自己当六安候府的外人了不成?”
楚氏也嗔怪:“你这孩子,太见外了。自己家孩子受委屈,哪个做长辈的不出头替你出气!”
林嫣鼻子酸了酸,到底没忍住眼睛里的水汽,眨了眨,红了眼睛。
就没见血亲的信国公府有什么动静,说不得还埋怨自己当街抽了李啸一鞭子,对府里的姑娘们名声有碍呢。
泥腿子起家的信国公府,倒比世家出身的几个侯府,更注重狗屁名声,却偏偏从上到下又不走正道。
真真的虚伪可笑!
因着李啸当街挨的一鞭子,因着六安候一剑砍掉半个的临江侯府门口的那头小石狮子。
如今京里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巷头茶社,都知道林家的七姑娘把临江候家的世子给蹬了。
这事,还真却怨不着人家林七姑娘。
福鑫楼的风云榜鲜见的没有等到初一,事发第二日就早早换了榜首。
每个进去的茶客,抬头就能看见几个大字:临江候世子声色犬马、林家巾帼霸气退婚!
林嫣听完疏影吐沫星子乱飞的转述时,激动的忍不住拍案而起。
“福鑫楼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憋了半天,林嫣才憋住一个“好”字。
实在是因为,前世真的没发现福鑫楼这么仗义过。
或者,前世离福鑫楼使劲的传动林乐昌同朱氏的桃色新闻,做了林乐同的帮凶。
因此林嫣对其感官不是那么好。
管它呢,毕竟退亲对女孩子名声总是有些影响。
若不是福鑫楼挂的那个标题,林嫣说不得被传成什么母夜叉,以后婚配艰难呢。
国公府里的林娴,可也不是乖乖吃亏的主儿,何况她背后还有个林乐同。
想起那一家子,林嫣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