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充仪终究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
当年父皇酒后宠幸了还是母后婢女的娴充仪,过后便忘了个干干净净。还是母后求着,给了个宝林的位分。不怎么得宠,好几年后才生下小五,便又晋了些,封了美人。这些年父皇念着母后,便也有想起娴充仪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晋一晋她的位分,这才做到了正二品充仪。只是她这性子,不适合呆在宫里。日日守着女儿,却也不知道为女儿争些什么。冉彦曲起指节,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他以后是注定没了后,要找人来继承他的皇位,还是娴充仪的孩子他最放心。
可娴充仪没个儿子,又不得宠不争宠,还真是难办。
“殿下,奴才瞧着五公主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公主到底是与殿下亲近。”元德端着些吃食,笑着进来了,“这是祁小王爷送来的,说漠北那头正巧给他送了些特有的吃食过来,便叫送来宫中,给殿下尝尝鲜。”
“为难他还记着孤。”冉彦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殿下对小王爷这般好,小王爷自然也是知恩的。”元德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拣出来。
“知恩好啊。”冉彦不自觉的搭了一句。
第16章 下棋
猎场位于燕行城北郊,占地广阔,足足囊进了一条山脉,故猎场里的飞禽走兽不在少数。自尧国先祖发现了这块宝地,便在此营建猎场,派兵看守。
燕行城与京城毗邻,快马来回不过三天时间。但皇帝出猎,排场自不必说。光带上的皇子宫妃,负责伺候的宫女太监便是不少人。衣裳行李箱箱摞摞,后边还跟着大臣及亲眷,出行的队伍便愈加庞大起来。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皇上,前些天还都y-in雨绵绵的,这刚准备动身,天就放晴了。定是天公想看皇上在猎场的英姿,驱了雨。”丽昭仪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喜着一张脸道。
“丽儿这张嘴哟,甜的像抹了蜜。”丽昭仪这番话,冉觉颇为受用。便伸出手,在丽昭仪嘴上轻拧了一下。
“臣妾说真话,怎么皇上还不满意?”丽昭仪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子,背对冉觉拧帕子。
“朕何时说过不满意,莫非是丽儿自己揣测的?自古以来,揣测圣意,可都是大罪。”
冉觉这话虽说的重,但丽昭仪侧耳听着,话里有一股子促狭味,便放下心来,依旧扭着头看窗外。
“丽儿?”
“皇上,臣妾怎么瞧着,这祁小王爷上了太子的马车,莫不是臣妾眼花?”丽昭仪探出头,仔仔细细的瞧了瞧。“祁小王爷和太子一块读书,感情果然是好,太子待他,可真是当弟弟一般护着。漠北和皇室的感情深厚,还真是割也割不断。”
丽昭仪说完,便察觉出马车里的气氛冷了下来。旋即便扭过身子,靠到了冉觉身边,“皇上,是臣妾说错话了么?臣妾嘴笨,惹皇上生气了,臣妾掌嘴。”说罢,扬起手轻拍了拍自己的嘴,不过面上依旧是一副娇俏模样。
冉觉眼里的冷光一闪即逝,淡淡的说到:“丽儿说的很对。”
*
冉彦对秋猎一事,并无太大了兴趣。皇子到了年纪,都要跟着去狩猎,这么多年下来,便也不像儿时那般惦记着了。
“元德,去把小王爷请来,让他陪孤下下棋。”沿途甚至无趣,马车颠簸,书上的字也入不了眼。
“是,奴才这就去。”
马车行的慢,元德往返两趟也跟的上车程。
“听说殿下觉得无趣,想邀我下棋。”祁子澈也不用脚垫子,撩开帘子便踏上了车。
“来了就速速坐下,咱们切磋切磋。”冉彦已让人摆好了棋盘,正等着祁子澈。
“切磋可谈不上,殿下棋艺远高于我,我不过是陪着殿下打发时间解解闷罢了。”祁子澈笑道。
“既说是解闷,还不快坐下?”冉彦执起了白子。
“殿下,你次次执白子,可有执黑子的时候?”
祁子澈摩挲着圆润的棋子,盯着棋盘好半天,似乎不知何处落子为妙。
“有啊,跟父皇下棋的时候,还有……”冉彦说到一半,霎时顿住了。
子澈虽是武将,不喜附庸风雅。可见他爱棋,却也学了好些时日,到最后竟可以与他打成平手,当然也有赢的时候,不过较少罢了。那个时候,他觉得执白子似乎已经不太妥,也不管祁子澈的推脱,把白子让给了他。
这一幕一幕似乎还在眼前,怎的一辈子就过去了呢?冉彦有些失神。
“殿下?”祁子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我可都下好了,归殿下了。”
冉彦往棋盘上一扫,黑子端端正正落在正中央。他噗呲一声的笑了出来。
一切还在原点,祁子澈依旧是个臭棋篓子。
“殿下可莫要取笑我。”
“子澈下的甚好,孤怎会取笑?”冉彦强忍住笑意,忍的很是辛苦。
“殿下可别再用好话糊弄我了。上次那篇文章,殿下也说写的甚好,结果被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祁子澈想起这事来,还有些愤愤不平。
冉彦也觉得很有些委屈。
上一回林嗣宗让祁子澈写篇文章,毕竟也从师这么久,小王爷读书作文依旧如以往一般,也说不过去。林嗣宗不要求他写出什么锦绣华章,至少也要通顺得体。结果祁子澈费了老大功夫写完的东西,冉彦看了看,都没处落眼。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他还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