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游淼躲过最后一张网后,四周喝彩声响起。
游淼侧身落地,躬身查看周围,这时几名扬州军将领才从树后现身。
李治锋笑了笑,伸出手,两名副将只得把银子拍在他手里,游淼一见便笑得弯腰,指指李治锋。
“你拿老子下注?”游淼哭笑不得道,一把抢过银子,塞进自己怀里。
李治锋看着游淼,说:“还不都是上缴的。”
游淼乐了,跟着李治锋朝山上走,查看地形,这处又是长江畔的另一侧,所隔的江岸与峭壁比江波山庄更为危险,对岸是泉山的另一半,峭壁对面翻过一个山头,再朝下便是沛县县城。
一道天堑横隔两岸,颇有点风急天高猿啸哀的味道,朝自己这边山下看,就是两百个军帐构成的军营。李治锋坐在一块石头上,以小刀削着一节竹子。
游淼放眼望去,对面峭壁平整,连猴子都爬不上去,峭壁上只有一棵歪脖子松树,这道壁垒名唤相思壁,若能建一座吊桥,神不知鬼不觉潜过江北去,倒是偷袭的极好机会。
“你在做什么?”游淼转头时问道。
“不做什么。”李治锋说:“做个笛子。”
游淼看了一会那笛管,片刻后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游淼:“我有个法子,要么咱们试试……”
李治锋眉毛一扬,抬头。
翌日黄昏时,游淼取来一套绳索,上面连着倒钩,交给李治锋,李治锋寻思片刻,拉开弓箭,长弓一轮满月,箭矢飞也似地射出去,反弹回来搭在松树上。游淼赞道:“好!就这样!再来一次!”
李治锋又一箭,那箭旋转着犹如流星般绕去,在半空中被风一吹,挂上了松树。游淼马上收绳,回手一扯,牢牢扯住,试了试牵力,又把一个挂钩套在绳索上。
李治锋握着挂钩,游淼却道:“我来。”
李治锋色变道:“不行!太危险了!”
游淼认真道:“我比你轻巧,我去和你去,有很大区别么?”
李治锋看了游淼一会,还想再说,游淼却亲了他一口,说:“放心,没事的。”
李治锋说:“再挂一根绳,情况不对我这边就收绳。”
游淼嗯了声,脱掉全身皮甲,解下刀剑扔到一旁,光着脚,只穿单衣,腰间牵着根粗绳,手腕绕稳挂钩,将铁制滑轮锁稳在绳上,两脚在石前一踹,飞也似地滑出了半空。
李治锋抓着绳子,轻轻一坠,消去冲力,对面的松树哗啦啦发抖,飞出一窝鸟儿来。
游淼身在半空,劲风猎猎,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这计划实在太险了,幸亏李治锋还未反应过来,待得回去,李治锋回过神了必然会后怕。
游淼滑出绳索一半便停下了,双手铁钩互相借力,一点点地滑向对岸,李治锋将绳的一头系在自己腰上,慢慢地走向高处,游淼便缓缓滑到对面的峭壁上,稳住身形,落地时绳索轻轻一抖。
过了峭壁,地形倒是平整了许多,山顶有一块空地,还有杂草丛生,蜿蜒而下的废山径。游淼探头下去,腰上的绳子却轻轻动了动。
“我没事——!”游淼说,顺手将绳索系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片刻后李治锋也滑了过来,紧紧抱着他的腰,小心地朝下张望。
夜色漆黑,已看得见沛县全城灯火。
卷四 减字木兰花
游淼感觉到李治锋胸膛内通通地跳,想是后怕来了。
李治锋:“先回去,订好计划,明天我跑扬州一趟,和大哥订好计划,再来偷袭。”
这场战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了,翌日李治锋赶往扬州,游淼便在山庄里叫了几个小厮搭手,制他的另一件武器。
铁轮钩索是从墨经上看见的,而这件吹筒却是小时扬州人爱玩的,游淼越做越多,用竹筒制出了上千个吹筒,内里预备填上针。而针上所淬,却是见血封喉的竹叶青蛇毒。
春季时山庄北部竹叶青甚多,胡人一放火烧山,被赶出来的蛇不计其数,乔珏便从扬州请了几个打蛇人专来清蛇,又取下蛇胆泡酒喝,毒液便搜集到一处,恰好游淼用上。
每个竹筒里只装一根针,也只能用一次,游淼要的就只是这一次而已。
三天后,李治锋与聂丹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游淼也跟着上了战场。五月十七当夜的黄昏时分,孙舆派一队军队保护李延前去叩城谈判,这队士兵在茶马古道上便停了下来,信使传递消息,议定翌日李延入城。
这一夜,一千二百名将士上了泉山,在暮色中滑过了对面的峭壁,再每人一道钩索,悄无声息地*了悬崖,沿着沛县靠山的一面,潜入城中。
游淼落地,环顾四周,发现这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沛县了,靠山的一面尸体堆积如山,发出恶臭,落地时正摔在死人堆里。
下来的兵士越来越多,在李治锋的带领下潜入了月色,全城宵禁,路上有鲜卑兵策马巡逻,天启军从道路两侧射出毒针,一时间人仰马翻,鲜卑兵哼也不哼一声便摔下马去。
抢马,换装,所有人换上鲜卑战甲,李治锋调转马头,游淼低声道:“跟我来!”
一行人匆匆赶往沛县县衙,游淼对此地直是熟得不能再熟,到得县衙前便被人所拦,李治锋大声说了句鲜卑话,守卫便打着火把来照。
“下手!”游淼低声道。
又一枚毒针飞去,取了守卫性命,游淼一振长剑,喝道:“随我杀!”
一千二百名天启兵士悄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