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舒醉酒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他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宴朗没想到一块巧克力就把他弟勾走了,搞得现在魂不守舍的。
果然,男孩子还是要富养啊。宴朗总结这一切。
于是等宴舒醒来,宴朗便宣读圣旨一般郑重道:“忘了他吧,从今日起,零食巧克力不限量。”
宴舒没来得及开心,想起斐途不理他的事情,嘴角一瘪,就要哭。
他们都在一起五年了,虽然他瞒着不对,但是斐途也从来没说见家长正式定下来的话,如果他说了,他肯定立即承认错误,然后把斐途正大光明地带回家。他们的开始带点玩笑性质,于是在长达五年的恋爱里,宴舒一边愧疚难安,一边忐忑着不敢先朝斐途摊开全副身心。
直到斐途知道真相前一刻,他们的关系依然被金钱束缚着,让他觉得,斐途有一天抽身离去,损失的不过是金钱,而这个,恰恰是他们最不看重的。
宴舒哭得好伤心,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斐途在他心里的份量远超甜食,只要斐途能原谅他,别说三个月,二十年不吃都行。
他再也不可能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宴朗被弟弟哭得手足无措,从小只要弟弟用他那双s-hi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宴朗就心甘情愿把所有的糖给他。长大后他觉得宴舒,有他当初心软的责任,于是便强硬起来,没想到,还不如当初心软一点。
宴朗强行拉着宴舒散心,去了他最喜欢的糖果屋,用“我把它整座都买下来你别哭了”哄他。
糖果屋里小孩居多,看见一个哭得伤心的小哥哥,犹豫着他不要送他一颗菠萝味的软糖安慰他,吃了就不哭了。
再一听到旁边宴大哥的话,瞬间怒目而视,这位大哥哥好可怕,居然跟他们抢糖果,还要全部抢走!
宴朗被小孩警惕的目光弄得哭笑不得,看宴舒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琳琅满目的巧克力,明白这招没用,干脆带人离开。
宴舒接到苏长汀的求助电话,他反问苏长汀怎么办。
两个不靠谱的人聚在一起商量,最后得出一致地结论:装可怜。
“怎么装病?”宴舒问,“发烧怎么样?”
这个季节洗冷水澡也不见得会感冒,苏长汀倾情建议:“买十个八个暖贴,贴在衣服里面,身体温度自然就高了。”
宴舒眼前一亮,“我怎么没想到!”
苏长汀急忙制止他,“哎你别当真啊,小心烫伤中暑。”
宴舒马虎随便应了两句,出门买暖贴,病急乱投医,还管什么副作用。
斐途在家里躺了两天。
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让一个富家公子给玩了。被骗身骗心骗钱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都是你主动塞给人家,还怕人不要,并且至今还想被继续骗下去。
前车之鉴犹在,他反感一上来就要钱的人,但没想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上来讨糖吃的套路更深。
斐途按按干涩得眼眶,他第一次付出真心,落了个五年无理由退货的结局。
难怪在一起之后,宴舒就百般推脱他买的奢侈品,一打钱就生气,想来是玩够了之后,富家子的自尊心升上来,怕欠他太多不好脱身。
他居然盲目了五年!宴舒明明那么多破绽!
无论他买什么,包装拆了,商标剪了,宴舒都能一眼看出真实价格,贵了就不要。
最开始那一年,两人一起去超市里买东西,他的手总是自然而然伸向最贵的牌子,顿了一下,才皱着眉一个个看价格标签。
后来,演技才开始炉火纯青,送个礼物,非要挑地摊老大爷的草编玩具,美滋滋地装在名贵表盒里捧回家,藏在床头柜里。
他以为后者才是他的习惯,斐途改变自己去适应它,没想到超市里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斐途自嘲一笑,宴舒算不算也付出了不少,硬生生把生活了二十年的习惯改了,屈尊降贵用平价商品,舔着脸缠着他要糖吃。心里不定怎么嘲笑他!
艹!
斐途扯了一圈卫生纸,粗糙的质地擦得他眼睛发炎。小少爷游戏人间,把他的生活质量拉低之后,又拍拍屁股回到天上。
斐途翻身拉开床头柜,把宴舒藏的东西都找了出来,一股脑撞进垃圾袋里。
什么蚱蜢钥匙扣手机壳……斐途看了就来气,这些证明他傻|逼的证据!
他铛铛铛下楼,哐当扔进垃圾箱里,头也不回。
宴舒提着一包暖贴来得时候,正好看见斐途下来扔垃圾。他原本打算先道歉,如果斐途实在没法原谅他,再装病。
毕竟他犯的罪名就是“欺骗”,不能再犯一次。
宴舒没来得及叫住斐途他就上楼了,快得跟后面有狗追一样。
斐途其实是怕自己慢一步就忍不住把那些东西拣回来。宴舒很喜欢它们,尽管他不知道里头几分真假。扔了,就好像决心和宴舒斩断关联,不能回头。
宴舒路过垃圾箱的时候,福至心灵,往里头一探。
他的宝贝珍藏!!!
宴舒一下子就慌了,斐途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欢它们,他……他真的一点都不值得被原谅吗?
他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捞,垃圾箱今早刚转运走垃圾,斐途第一个扔的,因此有点深,宴舒伸长手还够不着。
他俯身进去,中指勾了几下,才勉强勾到。
一起身,白衬衫上面黑了一大片,污臭污臭的。脸上更是梨花带雨,像是从污水里滚了一遭。
宴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