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毫无预兆进来巡视的老师道:“每个人都要做,谁光站着看的扣分。”
苏长汀战战兢兢捏着试管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一边热泪盈眶,陆庭洲也太会照顾人了,谁以后当他老婆太有福了。
苏长汀握着试管刷,浸s-hi,沾一点洗衣粉,小心翼翼地来回刷试管壁,那力道,比给初生的小宝宝挠痒痒还轻。
陆庭洲看他这副如临大敌样子,有点不解,“大胆刷,别怕。”
“我担心。”苏长汀真是怕了,瞪圆了小猫一样的眼睛,丝毫不敢眨眼。
刚说完,大概是试管太滑,一下子脱手而出,苏长汀心都提起来了,完了完了,赔钱事小,被大神嫌弃了没人要事大。
预料中的啪啦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不咸不淡的安抚“没事。”
陆庭洲明明在做自己手头的事,居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试管。
苏长汀心里有些暖,就像跌跌撞撞走路的学步期小孩,身后突然有了一个大人伸出手护着,从此不用害怕跌倒,因为永远有人接住。
永远?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词?他还能一辈子赖着陆庭洲不成?
他要转专业的,不能一直麻烦别人,太拖后腿了。苏长汀心里有些愧疚,自己仿佛陆庭洲成为伟大科学家路上的绊脚石。
随着时间过去,实验室里开始弥漫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仿佛男生宿舍里堆积了一个月的臭袜子,突然开联欢会一样集体发酵。
十几口锅同时融化着味道神奇的牛r_ou_膏,为了防止糊底,还需要一个人正对着那口锅不断搅拌,那滋味叫一个难忘。
苏长汀自告奋勇,这种脏活累活给他干最合适了。
陆庭洲摆摆手,“味道太重了,我来就行。”
苏长汀转了一圈没事干,发现大家都捂着鼻子,只有陆庭洲,从始至终都一副高冷的表情,让人怀疑他没有嗅觉。
瞧这忍耐力。
苏长汀小火车一样蹿出实验室,往学校里的小超市跑,去给陆庭洲买个口罩!
不买对的,只买贵的。
苏长汀也没空研究哪个适合,反正贵的肯定比较舒服。
“我给你买了个口罩。”苏长汀兴冲冲地回来,额头上覆了一层汗水。
陆庭洲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仿佛苏长汀的个人价值就体现在这口罩上了,不接的话下一秒就得哭。
“谢谢。”陆庭洲接过口罩,拆开一看,上面赫然印着一只憨乎乎的小n_ai猫。
他静默了三秒,认命地选择带上。
“噗。”
苏长汀捂紧嘴巴,肯定不是他笑!
这牛r_ou_膏的味道人闻着受不了,其他生物可能另有一番滋味。一只老黄狗循着气味就摸进实验室来了!
怕狗的妹纸顿时惊叫连连,连林教授也花容失色,“你们谁把它赶出去!”
唯一的闲人苏长汀光荣领命。
大概对狗这物种来说,牛r_ou_膏的味道真的极具诱惑,赶出去了没几分钟又跑进来。
于是,苏长汀借着赶狗的活混了下半场实验,十分满意。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苏长汀又看见了那只老黄狗,心思一动,买了两个鲜乎的r_ou_包子,把馅儿挖出来给它吃,自己嚼着包子皮。
“阿黄,你明天还来么?”
“不然我很无聊啊。”苏长汀自言自语,陆庭洲一手包办实验,除了在老师过来的时候意思意思分给他一点任务。
“有你和陆庭洲,那实验就完美了。”
好像哪里怪怪的。
日子一天天过,苏长汀很满意,宴舒也很满意。
直到有一天,苏长汀惊讶地发现,宴舒身上已经全部置换成了地摊货。
廉价的牛仔裤洗两次就发白,外套质感极差。整个人变成勤工俭学的小白菜,非常积极地专研各种兼职机会。
“你这……简直是无底洞啊。”苏长汀感慨。
宴舒不以为意:“这样才好。我去给人代课的时候,就不会有人盯着我的衣服,怀疑我是不是特别虚荣,专门穿山寨货。”
“我接了一个医学院后天的讲座替听,五十,这人出手真大方。”宴舒沾沾自喜,淳朴地不像个富二代。
结果第二天起床,宴舒悲剧了,许是这段时间糖吃得太狠,他的牙龈肿起来,牵动着脑神经都在疼。
中午的时候,宴舒从牙科医院回来。
苏长汀看见他从一辆跑车里下来,面带羞涩,眼神英模样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眼波潋滟勾人,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黄鼠狼。
等那辆车开远,宴舒羞涩地神色马上变了,他恶作剧得逞一样勾起嘴角。
“嘶——”
牙疼。
苏长汀摸不着头脑,“这是哪出?”
“遇见一个没医德的医生想泡我,看我怎么治他。”宴舒想象了一下斐途人财两空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算牙疼也笑得不行,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遇见个好看的不管是不是患者就把持不住。他这算是间接挽救了不少可能会陷入斐途fēng_liú圈套的小白花们。
有点自豪。
苏长汀欲言又止,宴舒解释:“你放心,等我逗完他,他花在我身上多少钱我还给他。”
“他是男的。”苏长汀提醒他,“被占便宜不值得。”
“我也是男的啊,占不了。”
苏长汀看着宴舒的小身板,忧心忡忡。
第14章
星期日一早,宿舍其他人还在沉睡,宴舒已经鼓捣鼓捣着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