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门,生怕打扰里面的人睡觉一样,动作轻柔而小心。
月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洒在茨木童子的脸上,显得格外恬静,在纸门被关上的那一瞬,一双金色的眸子毫无预兆地睁开,他的鬼爪抚上了温暖的被子,右手被砍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银白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散落在地面上,他的嘴唇有些苍白,在月光下竟然有着格外病弱的模样,他金色的眸中有着不甘与恨意,还有未完全消失的冷静,尖锐的牙齿将嘴唇咬出了一个小口子,许久,他才重新将鬼爪放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上午,京都的大街小巷就已经传遍了那个砍了茨木童子一只手的男人,并且说书的还编出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开始夸夸其谈。
水无月雅也昨晚并没有回来,而是在阴阳寮过夜的,今天早上在和室醒来的时候看到全是血,手上拎着一只鬼爪的渡边纲时他也吓了一跳,等渡边纲解释了前应后果之后,雅也也就释然了许多,没有把他当做妖怪痛下杀手。
据消息说,这个拎着鬼爪来阴阳寮报到的是现在禁军统领的家臣,渡边纲。
昨天晚上,作为禁军统领的源赖光因为宴会的原因死守着宫殿,而作为其家臣的渡边纲正是休息的时候,于是和友人说起了朱雀大道罗生门的事情,当时他和友人打赌他往那边走绝对不会碰到妖怪,但是真正去那边的时候,却真的碰到了大妖怪茨木童子。
本来只是听见路边的女人在抽泣,渡边纲就下车询问那个女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罗城门逗留,并好意地想要撘她一程,结果当女人抬起头的时候,那惊为天人的容貌瞬间捕获了渡边纲的心,他觉得自己要展现绅士风度,想要一直送她回家门口,并亲眼确认她的安全,却没想到在女人坐在车上的那一瞬间,女人就变成了一个恶鬼。
情急之下渡边纲只能与恶鬼打斗起来,并趁其不备砍下了她的右手,这只鬼爪就是战利品。
这鬼爪上残留的妖力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妖怪的,却也能知道是大妖怪的手臂,雅也和秀元两个人可能还搞不定,于是他们去找安倍晴明,想让他一起去罗生门寻找妖怪,拯救京都的子民于水生火热之中。
而听了雅也的解释,水无月云鸢的表情顿时微妙了很多很多。
本来有些担忧茨木童子心理状况的她完全觉得茨木被砍一只手是自己作死。不过觉得他作死是一码事,心疼他又是另一码事,水无月云鸢依旧是让莹草照顾茨木童子,并且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他的行踪。
可是,水无月云鸢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
水无月云鸢见过茨木童子的女装,她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如绸缎一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发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说话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
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只是一件简单的浴衣却穿出了十二单的意味,多种风情全都体现在她身上,坐着的时候安安静静的,一动起来便是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茨木童子的女装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为什么渡边纲会下的了手?
渡边纲……真是个不可思议地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向女装大佬低头。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你们说会不会渡边纲刚想要对青兰图谋不轨的时候,发现青兰的宝贝比自己的还大于是吓【哔——】了?
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竟然有点心疼渡边纲。
☆、平安京43
“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水无月云鸢趴在窗户上看着房间里面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的茨木童子,房间门被他锁上了完全进不去,这窗户还是因为昨天晚上没关才能打开的,被砍了一只手的茨木童子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要不是莹草说茨木童子除了胳膊接不回去之外没什么大问题,她都以为茨木要死在里面了。
“哎呀,手臂嘛拿回来就好啦,师父告诉了我手臂放在哪儿,你出来我就和你说好不好?”
“……”茨木童子耳朵动了动,露出了一双金色的兽瞳:“你当爷是小孩子吗?”
“那你去不去拿嘛。”
“就算拿回来也接不回去了,爷要了有何用。”茨木童子冷哼了一声,然后又别过了脑袋,不去看她。
水无月云鸢暗道了一声麻烦,撑着下巴看他:“切下你手的渡边纲将手臂献给了源赖光,他们去问过了安倍晴明,晴明对渡边纲说【你必须进行七日的物忌,并且要小心主人将其拿走】,所以他就把手臂锁在铁盒子里祭祀了。”
“安倍晴明?哼,真是愚蠢的人类。”茨木童子冷哼了一声:“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我的手臂吗?真是太天真了。”
“今天是第一天,我还没有打探到具体位置,不过过一段时间一定能知道,你如果想拿回来我就去一趟。”水无月云鸢继续问道,同时有点嫌弃这个窗户太高了,自己钻不进去,茨木童子一直背对着自己,她完全不知道现在他是什么表情。
茨木童子站起来,走向了水无月云鸢,那金色的眸子中孕育的怒气像是要把人焚烧殆尽,他一爪子拍在了窗沿上,水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