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程淮秀轻轻颔首。
☆、不眠
金鸡湖畔,箫剑宅中。
箫剑自回到家中,便紧锁眉头,时而叹气。晴儿见状,不禁问道:“遇到了疑难杂症?”
箫剑答道:“确是‘疑难杂症’,可‘此症非彼症’。”他又叹了一口气,道,“晴儿,听说五阿哥的福晋生了重病,恐怕不久于人世。”
晴儿急道:“你是说珂瑛……怎么会……”她还记得珂瑛的模样,是个可人儿,她猛地抓住箫剑的胳膊,说道,“咱们回京城,你去救她一救!永琪已经很可怜了……”
箫剑道:“晴儿,你的丈夫并非神仙啊……太医院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你道我就有什么良方吗?”
晴儿道:“珂瑛倘若不在人世了,永琪必定伤心欲绝,他本就体弱……”她扬起头,直视着箫剑双眼,问道,“皇后娘娘可是希望小燕子能回到皇宫中去?”
箫剑轻抚着晴儿的后脑勺,说道:“聪慧如你,一猜便中。”
晴儿问道:“你待如何?可答应了?”
箫剑轻轻摇头,道:“我好不容易拉了她出来,难道要再送她去趟这趟浑水?”
晴儿认真问道:“若是她心甘情愿呢?”
箫剑攥紧了拳头道:“我不忍心……”他目光渐变深邃,“小燕子若是嫁给永琪,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孤身一人。我身为兄长……”
晴儿道:“你觉得她现在快乐吗?”
“至少……”箫剑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晴儿又道:“你以为,她随你出了宫,很快便能忘掉永琪,重新开始宫外的生活。可事实并非如此……”晴儿日日与小燕子待在一起,她看得出小燕子笑容背后的落寞,看得出她的失落、她的不舍……
箫剑轻轻颔首。
只听得‘嘎吱’一声响,他们卧房的门被推开了,小燕子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门外。
晴儿走上前去,扶着她进来,问道:“你都听到了?”
小燕子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抹笑,问道:“哥,永琪活不了多久了,是吗?”她正说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自眼角滑落。
箫剑不忍心再骗她,只是道:“你知道他一向体弱……”
小燕子睁大了眼睛直视着箫剑,一字一顿问道:“我只想知道,是还是不是?”
箫剑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师父说,他恐怕活不过而立之年。”
小燕子脸上有埋怨神色,她紧紧拽着箫剑的胳膊,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箫剑正色说道:“如果可能,我宁愿你这一生都不要知道!”
“哥……”小燕子跌坐到檀木椅上,说道,“我要回去,回到永琪身边去!”
晴儿叹了一口气,坐到小燕子身边,拿出手帕替她擦着脸上的泪,说道:“永琪一心送你出宫,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的活着。”
小燕子却道:“当初,若非他要另娶他人……”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明白了永琪的‘好意’,苦笑道,“娶了新福晋就能逼我离开了,晴儿嫂子,他是这样想的,对吗?”
晴儿轻笑一声,看向箫剑。
箫剑叹道:“看来,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妹妹,又要自己跳回到那火坑中里去了。”
名园,花厅。
乾隆在正中央的檀木椅上坐了,径对李沐问道:“除了这封信之外,太后可还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朕?”
李沐回道:“太后希望皇上能尽早回京。”
乾隆轻轻颔首:“你先退下吧。”
贾六、春喜见状也行了礼随李沐一同告退。转瞬间,花厅中就只剩下乾隆与景娴。
乾隆将右臂平放在檀木桌上,食指、中指、无名指轮番敲打着桌面,心中烦闷。
沉默许久,景娴终于开口说道:“皇上,该回京了……”
乾隆叹道:“永琪……”他苦涩一笑,“上苍为何要如此待他?只因为他是朕最优秀的儿子?”
景娴站起身来,走到乾隆身前,将他轻拥入怀:“别这样……命中注定的,任他是谁的儿子也逃不脱。”
乾隆反手搂住景娴的腰,索性将头埋在她胸前,呢喃道:“不是的……不是的……永琏、永琮,还有咱们的和安,若非朕偏疼,不会折了孩子们的福。永琪也是在朕属意立他为储之后才病倒的。”
“皇上……”景娴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流了下来,滴到了乾隆的辫子上。
又是好长一阵沉默,乾隆吸了吸鼻子,坐正身子,说道:“找到岳清,带着她一起回宫。也许珂瑛还有救……”又是一派天子威仪。
景娴道:“臣妾也是这样想,只怕箫剑不肯帮忙……”
乾隆却道:“这个忙他一定会帮!”
景娴握住乾隆的手,坐到他身边,说道:“皇上,你不愧是景娴的四哥。”
乾隆苦涩一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说道:“朕心中搁了一件事,想了很久了……”
景娴静待乾隆说下去。
只听乾隆又道:“这次回宫后,朕想册封永琪为和硕荣亲王。”
景娴问道:“皇上是在‘征求’臣妾的意见?您月前才禁了永琪的足……”
乾隆怅然道:“他虽坐不成朕的这把龙椅,可他依旧是朕最优秀的儿子,是朕的骄傲……这个和硕荣亲王的称号他受之无愧。”
景娴轻轻颔首,以示同意。
乾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