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凉了再接着卖你的汤饼正好。”
成材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碧青见他手里提着鱼,笑道:“好肥的鱼,哪儿捉的?”
成材:“在河里头逮的,下了一宿雨,河水涨起来,底下的大鱼也跑到水面上来了。”
碧青道:“那河里的水深着呢,河沿又湿滑,得小心着,回头一不留神出溜进河里,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成材:“姑娘不知,我是南边儿人,从小活在水边儿上,会水,在家的时候,一猛子扎进去,一会儿就能摸一条大鱼上来。”
碧青愣了愣:“你是南边儿人?岭南那边儿的?”
成材点点头:“守着南蛮子近,那些南蛮子常来村子里抢掠,实在活不了人,就都跑出来了。”
大郎听见道:“不是把那些南蛮子打回去了吗,怎又来了?”
成材道:“那些人就是如此,大军在的时候躲起来,朝廷的大军一撤,就又跑了出来,祸害乡民。”
大郎眉头一皱:“下次再去南边儿,俺把那些祸害人的南蛮子灭了族,看他们还祸害人不。”
碧青白了他一眼:“多能啊你,当你自己是将军了不成,你就是个骁骑营的大头兵,先把我教你的北胡志跟兵书背下来,再说旁的吧。”
大郎顿时有些蔫儿,扭过头接着喷烟丝水,成材看着好笑,冬月戳了他一下,低声道:“傻笑什么啊,还不跟我把鱼送到厨房里头去。”
成材忙应一声,跟着冬月去了厨房,到厨房,冬月指了指一边儿装着水的木桶:“放到那里。”然后就不搭理他了,接着摊她的凉皮儿。
成材撂下鱼本来想走的,却看见冬月做的东西,不禁好奇起来:“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冬月道:“没见过吧,这是凉皮,我们姑娘教的,来帮个忙,把这个放到那边儿的凉水里。”不知不觉,成材倒给冬月打起了下手,不一会儿面浆就摊好了。
冬月看了成材一眼,利落的切了一碗凉皮,拌上料儿递给他:“喏,这就当谢礼了。”
成材接过吃了一口,顿时眼睛都亮了,一碗凉皮下肚,吱吱呜呜的道:“那个,能不能把这个做凉皮的法子也教给我。”
冬月歪歪头:“教给你也成,不过,你可得叫我一声师傅。”
成材多机灵,张嘴就道:“师傅。”
冬月脸一红:“逗着你玩呢,我可不敢当你的师傅,以后我去你家吃汤饼的时候,别收我钱就是了。”说着就把做凉皮的法子教了他。
冬月早听姑娘说了成材的事儿,一听说祖孙俩就不禁想起自己来,当初也是这般,跟着婆婆相依为命的过活,如今想起来,日子虽苦,可有婆婆在自己身边儿,也不觉得难过,后来婆婆没了,自己哭了好长日子,就算搬到这儿来,有贵伯照应着,也想婆婆,每天都躲在被窝里偷着哭。直到姑娘来了,才觉着日子有了盼头,冬月早打定了主意,往后就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成材还得去摆摊子,不能耽搁,学会了就忙着走了,快晌午的时候,贵伯进来说:“何进来了,还带着两个黑脸的汉子,瞧着像姑爷营里的。”
碧青心说,何进倒不傻,知道昨儿撕破脸,不好登门,找了人过来,不用说也能猜到,那两个人一定是安大牛跟常六。
碧青见大郎眼巴巴看着自己,不禁白了他一眼:“看我干啥,你营里的兄弟头一次登门,怎么也得吃顿饭吧,别回头人家说我抠门。”大郎立马欢喜起来,跳着脚出去了。
冬月噘了噘嘴:“昨儿都那样儿了,今儿怎么好意思再登门,奴婢都替他臊得慌。”
碧青笑道:“得要脸才知道臊得慌呢,那位都不要脸了,还臊什么,你去做几个菜,招待姑爷营里的同僚,咱们就当昨儿那事儿没有,他不提咱们也不提。”
冬月道:“要是那个叫何进的再张嘴,管咱要钱怎么办?”
碧青:“放心吧,不要脸总还知道个怕,他今儿来就是想揭过昨儿的事儿,咱们不吱声就是顺了他的意。”
冬月道:“可这也太便宜他了,那不是个好人,姑爷跟这样的人在一处,回头不定要吃多大亏呢。”
碧青摇摇头:“不会在一处的。”
除了何进,对于安打牛常六碧青还是很欢迎的,这两人虽说没事儿就往丽春院跑,可他们也不是大郎,只他们的老婆不说话儿,跟自己什么干系。
再说在这里,嫖,妓根本不算什么缺点,甚至,那些文人还会以此为荣,那些名妓之所以千古留名不就是因为文人的追捧吗,只要大郎不去,老老实实的在家跟自己过日子就成了。
大郎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碧青给何进脸色,却没想到,小媳妇儿很是妥帖周到,不仅叫冬月做了一桌子菜,还特意把带来的酒拿出两坛子来,让他们喝。
酒好。菜香,除了何进吃不知味,安大牛跟常六俩人一口酒一口肉,混了肚子溜圆儿。走的时候碧青还把从家里捎来的咸鸭蛋,灰包蛋,一人包了一大包带了回去,客客气气的送着人走了。
安大牛出了门还说:“大郎这小媳妇儿真是个周到人,模样儿也好,还有本事,不看别的,就看人家身为武陵先生的弟子,没轻看了咱们这些糙汉子,就得给人挑大拇指。”
常六道:“这话儿是,可见是一心跟大郎过日子呢,若不是看在大郎的面儿上,哪会这般又是吃又是喝的招待咱们,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