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般的说法不都是‘我不会原谅让你出事的家伙’吗?”克莱尔弱弱地说,在接收到来自卡莉姨妈的白眼之后,她悄悄撇了撇嘴,默不作声了。
卡莉姨妈丢下一句“好好反省”之后便下了楼,应该是准备宵夜去了,克莱尔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后倒在了柔软的床上,从她的角度,还能看见天花板上吊灯挂下来的一盏盏载满繁星的小木船。
这盏吊灯有些年纪了,她很小的时候,躺在床上就能看见它,卡莉姨妈会拿着一本《荷马史诗》,坐在她的床边,柔声给她讲述古希腊那些复杂又绮丽的故事,其实那个时候她完全听不懂,但是哪怕困意浓浓,眼皮打架,也一定要听完一个故事。
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书。
她望着吊灯,眨了眨眼睛,身后拨了拨悬吊在半空中的小木船,然后坐起身来,走到了书架旁,她顺手弹了弹那只红色的俄罗斯套娃,然后抽出了最角落的那本书皮已经旧得不行的《荷马史诗》。
她取下书籍,走到窗前的书桌前,挽起了罗马帘,窗外橘色的路灯灯光透过窗户玻璃流淌入室内,与吊灯暖黄的光交汇,融为一体,小木船轻轻晃了晃,在纺织地毯上留下忽长忽短的影子。
克莱儿顺手将垂在脸颊两边的头发捋到耳后,正准备坐下看书,便感觉到流淌入室内的路灯灯光一暗,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她抬起头,看见一个人就站在她的窗台花园上,逆着灯光,用一双幽深的蓝眼睛看她。
她默不作声地合上书,冷静地说:“我一推开窗户就能把你掀下去。”
窗外的人勾了勾唇角,抬起右手,克莱尔便看见窗户的金属插销自己往上松开,然后一盏窗户向外打开,身着衬衣长裤身材高大的男人便从窗户洞开的窗台一跃而下,姿势潇洒利落,表情轻松愉悦,底气很足,不像是在跳别人家的窗户。
克莱尔冷眼看着这非常万磁王的入侵民宅方式,抿了抿唇,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埃里克靠在窗边,低头看向她:“《泽维尔学校师生联络手册》,全校师生就只有你的联系地址精确到了门牌号。”
克莱尔:“……”
怪我太诚实。
“我是想正式拜访一下你的。”埃里克说。“可是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你站在窗前。”
克莱尔:“……”
怪我开窗。
她呼出一口气,说:“你还想让我加入那个什么兄弟会吗,我觉得今天我已经拒绝得很明确了。”
“我只是想在临走前来看看你。”埃里克说着,向她的床铺走了一步,原本趴在床上甩尾巴的伊莲娜再看见他时猛地站了起来,竖起了耳朵,然后快速跳下了床,走到了他脚踝边,用脑袋去蹭他。
克莱尔对于伊莲娜见色忘义的行为很是唾弃,她哼了一声,靠在椅子上,看着埃里克弯下腰来,用指腹轻轻挠了挠伊莲娜的脖子。
“其实那一天我没有走得太远。”埃里克说着,抬头看了她一眼,暖色灯光下,这个眼神看上去有些暧昧,“我在旅馆对面,看着你带着这只猫拉开了门,离开了那里。”
克莱尔愣了愣,跟着他的话,思绪也飞回了遥远的克拉科夫。
在那个波兰小城,她经历过失望,也像是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之中,看见了绚丽斑斓的烟火。
“这次是我离开。”埃里克拍了拍伊莲娜的脑袋,站起身来,他走到克莱尔的身前,半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去拯救变种人?”克莱尔问道。
“是的,查尔斯和罗根告诉我了。”埃里克说,“两个小时后,我要回泽维尔学校跟他们汇合,然后去华盛顿,阻止哨兵计划。”
他的语气无喜无怒,如同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丝其他的痕迹。
克莱尔低着头,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么你还会回来吗?”
埃里克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翘了翘嘴角,说:“不会。”
问题虽然是始料未及,但回答确实异常干脆。
“我曾经跟你说到过的,那个喜欢跟普通人做朋友的变种人朋友就是查尔斯,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他跟我不一样的,我有我的理由,也有我的方式。”埃里克说,“人类杀了我的变种人兄弟,那么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依然没有什么拨动,但是那根窗户上的金属插销却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克莱尔扭过头,看见那枚插销果然是已经扭曲了。
埃里克说这句话时,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却控制不住心里那满满的杀意。
克莱尔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又因为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她瞥了埃里克一眼,说:“给我弄回去,要不我没法儿关窗户了。”
她这句话使得凝滞的氛围又松活了起来,埃里克看着她,眼神中的阴翳似乎散了些许,透明了许多。
他抬起右手,将那枚已经扭曲的插销又恢复了原状。
克莱尔在内心给这枚今日注定多灾多难的插销留下了同情的泪水。
“所以你今天是来跟我道别的吗?”克莱尔问。
“是的。”埃里克嘴角带着几不可见的笑意,“我知道你的想,想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泽维尔学校……虽然不普通,但我相信,查尔斯会尽力让你在这里过上普通人应该有的一生。你今天的拒绝我并不是很意外,虽然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