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杨春,周所让你休息,你怎么还跑来了呀?我要是你,肯定在家里忙着收拾东西去上海赴任呢!”
田玲丽边说边凑到杨春身边伸出一只手,要搂杨春的肩膀以示友好。她觉得杨春一定有强大的背景,才能调去上海工作。
杨春要工作能力没有工作能力,写份报告还是胡诌八扯写梦话,她如果没有后台,为什么才上班几天,按平常的流程还没转正定级,凭什么能调到上海落户。
杨春躲开田玲丽伸来的油腻胳膊,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怎么制服也不要了?调走也不用交还制服呀。可以把肩章和帽徽拿下来,你留着做纪念吧。真可惜,你也没穿几天制服。这身衣服你穿挺精神的,有好多姑娘想穿咱们警服照相臭美呢。”
“不用了,到上海如果有制服我再领。这身制服太大,我穿着不合身。”
田玲丽不接袋子,杨春搁到桌上扭头就走。走到院里笑眯眯地请教周勇,查车牌是去县里的车管所还是市里的车管所。
“我亲戚被车撞了,那辆车肇事逃逸。”
杨春随口编个理由。
“那你报案找交警,给周所问个什么劲。”
张大民的坏心情一股脑撒向杨春,杨春也不和他计较,依然望着周勇。虽然她很讨厌男人当着女生的面抽烟,可是有事相求,只能忍着。
周勇掐灭香烟,挥手让老何和张大民也不要抽了。
“赶紧进去想想哪里漏了线索,死者不是咱们镇的人,既然来到镇上,肯定和镇上的人认识。”
杨春暗笑周勇的习惯性判断,不过这时也懒得告诉他实情。在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丹主以前,跟周勇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你记得那个车牌?”
周勇对案件一向认真。
“记得,挂的h牌。”
“那你去市交管所查,市交管所的小秦我认识,你找他,应该不用太麻烦。”
周勇拿过一张记事贴给杨春记电话和名字,杨春望着周勇泛白的鬓角和青筋爆起的脖子,突然很可怜他。
周勇写好纸片递给杨春。
“还是我送你去吧!你亲戚住院了吗?撞得严不严重?”
“哦,不算太严重。”
突然被如此厚爱关怀,杨春有些不适应了。感觉眼前的周所长是不是突然被穿越了,怎么菩萨心肠起来了。
骑着那辆三轮破摩托车,能送她去一百五十公里以外的市区?
杨春出了院子才知道周所长为什么要送她了。院门外停了一辆吉普警车,是县分局临时借给清河镇派出所协助办案的。
周勇可能是好久不摸车手痒痒,抓起方向盘显得特别兴奋,和杨春的话也多了起来。
“……到了上海好好干,不要让人说小地方调来的警察是孬货……”
“所长放心,我一定不给咱们清河镇派出所丢脸。”
周勇扭头看了杨春一眼,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是有一股子英气的,可能是时间太短,还没发现她更多的优秀品质,现在要上调了,莫名有些不舍得了。
“到时候混好了,别忘了所里的同事们……”
“哪能呢!”
杨春呵呵笑了起来,脑袋里全是早上记下的七辆车的车牌,仔细过了一遍,都是h牌开头没错的。
周勇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一个土洼,到近前时已经避不及了,轮胎掉进土洼里一时爬不出来。周勇急忙挂档踩尽油门,汽车发出怪兽般的嚎叫,猛烈地来回抖动两下,终于冲出了土洼。
汽车冲出土洼来不及换档,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出去。十字路口一辆自行车刚好左转,迎面朝吉普车撞来。
“妈的!”
周勇急打方向盘,吉普车朝路边的大树撞去。周勇已经吓傻了,望着朝他倒来的大树双手不知所措。
“快踩离合器挂空档。”
杨春边说边飞扑过去猛地回打方向,一只脚踹在脚刹上,把周勇的脚踩到底。在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音中,吉普车终于停住了。
杨春扳紧手刹坐回身体,从后视镜里望向那个骑自行车已经吓得半傻的青年。青年一只脚撑在地上,看见吉普车停住了,不敢多逗留,急忙缩回腿猛蹬几下隐入旁边的岔道。
“洪海!”
五年时光早已把青涩少年打磨成了身高马大的青年,少年时的脸型和眉眼却一丝没变。杨春认出骑自行车的青年是洪海,忍不住说了出来。
周勇抹去额边惊出的冷汗,听杨春叫出洪海的名字,扭回头朝车后窗看去。
“洪海?你是说刚才差点撞到的是洪海?”
“是,差一点点。”
周勇刚抹去的冷汗又冒出一层。洪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