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跟看守的家丁说了话,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梁玉、顾全狼狈地叫绑着,见着庄敬航来,连声求救命。

庄敬航坐在一旁,问:“不是说是一起人命官司吗?怎么你们又回来了?”

梁玉忙道:“是那女人自己弄错了,她男人又出来,亏得侯爷还给了他们银子叫他们还乡,论理该就绑了他们,告他们诬告的。小的听那女人跟她男人叽咕,仿佛两人就是听了侯爷的话来演戏的。”

庄敬航吸了口气,他自来不信会有那样巧的事,心想这事,定然是侯府那边记恨上回子庄大夫人送玉枕的事,才故意捏造出来的人命官司,不然哪里会有那样巧合的,又问:“那日母亲究竟为何倒下,你们一一跟我说来,不然,我便叫人将你们卖到关外。”

梁玉、顾全磕着头,撇去自己出卖庄大夫人的事,将那日众人审案、定案的事一一说了。

庄敬航心里堵得慌,心想这下子,庄大夫人就算是死,也没有个清白的名声,难怪众人看庄大夫人灵位的眼神那样怪异,就仿佛说她咎由自取一般;难怪庄老夫人叫她葬在京城;又想难怪庄大老爷会不肯出面。手指抠在条凳上,不禁去想,有了那个恶名,他以后,庄采瑛以后,也难以再被众人待见,他们又住在庄家里头,他就罢了,庄采瑛偏又小,偏又是女儿家,若是被众人冷眼相待……

梁玉见庄敬航灰心丧气,许是心里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叫道:“少爷,大夫人冤枉!”

庄敬航一颤,明知不可能,却巴不得听人替庄大夫人鸣冤。

梁玉道:“少爷,众人说大夫人是将先大夫人的嫁妆给偷没了的,若当真如此,大夫人也就不冤枉;但是少爷想,先大夫人的嫁妆有多少是叫二少爷败坏的?听人说二少爷在外头有很多间铺子,小的原不信,叫人去打听了一回,就听人说,原先有几家不知是谁家的铺子,竟都是二少爷的,二少爷又要再买几家;二少爷拿了地之前,先叫老爷们许诺不拦着他办私产,那时候二少爷没银子,如何就想着自己能买了那么些铺子?况且又不是空的铺面,是实打实地要盘下人家现有的铺子。这需要多少银子,想必三少爷也知道……”

顾全被梁玉碰了碰,也明白梁玉的算计,忙接口道:“正是,三少爷想想二少爷往年欠了多少债,叫大夫人替他还了多少银子,小的想,那银子定是叫二少爷偷偷藏起来了。不然,三少爷想想,如何有了亲舅舅,有了有钱的岳父,二少爷就跟先前不一样了?听三舅老爷说,他在外头喊了二少爷几次,叫他去吃酒,二少爷也不去;叫他去相思楼,他也推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定是二少爷藏奸,原先借着胡作非为,有意藏了银子,叫大夫人替他背了黑锅。”

庄敬航想了想庄政航成亲前后的样子,就有了分信,道:“你们将老二的几间铺子说给我听,我叫人去问问。”

梁玉、顾全两个忙七嘴八舌地将一家家铺子名说出。

庄敬航听他们说了,转身就向外头去。

梁玉忙求道:“少爷好歹救我们一救。”

庄敬航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已经猜到这两人怕是出卖了庄大夫人,不然凭庄侯爷如何查,也不能查出庄大夫人藏在外头的地,究竟放在哪。

到了外头,庄敬航便叫瑞草、芝盖两人去问。

如今外头的几间铺子早叫简老爷打点好,见来人问,就说早几年就是庄政航的铺子了;又或者说,已经下了定金,过两日就是庄政航的了。

庄敬航听了他们两人回话,晚间在庄大夫人棺木前跪着,就发誓明日出殡,定要还庄大夫人一个公道,才能叫人将她送出庄家;从庄大夫人棺材前离开,又去书房瞧庄大老爷,此时倒是进去了,却见着庄大老爷醉醺醺地招手道:“敬航,过来吃果子。”

庄敬航疑心庄大老爷又好了,过去了,正待要说庄政航的事,就见庄大老爷忽地喝道:“滚出去,又来抢你二哥的东西!”

只这么一句,庄敬航不禁又哽咽起来,心想难怪庄大夫人病中还要为他们算计那样多,原来庄大夫人是早就料到庄大老爷会是这么个模样。于是心里更打定了主意,心想明日他就要当着众人面与庄政航对峙;想来,庄大夫人贪墨庄政航嫁妆的事,在庄家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然如此,也不必在乎什么家丑外扬,须得当着众人面,给庄大夫人正名才行,如此想着,失望地看了眼庄大老爷,人就依旧向外去了。

第二日,庄家里头旌旗飞扬,哭声阵阵。

庄二夫人在灵柩前哭了一嗓子,被朱姨娘扶起后,瞧见庄大老爷还没来,就擦了脸,叫人再去唤。  过了一会子,王义来了,道:“二夫人,老爷醉了,起不来了。”

庄二夫人眼皮子跳跳,心想庄大老爷这是什么行事,原跟庄大夫人夫唱妇随,最后一面不见就罢了,如今庄大夫人就要出府,他也不来瞧。

庄老夫人因年迈也并未过来,庄大夫人叫人问了庄老夫人一声,又听执事说时辰到了,就要叫人送了庄大夫人出门,正有人要进来抬棺,庄敬航忽地扬声道:“不可。”

庄二夫人含笑道:“敬航,这不是闹着玩的。”

庄敬航本是跪着,如今站起来道:“二婶,母亲本该叫人送往杭州,如今就埋在京里,算是怎么回事?”

这本就是件见不得人的事,来祭奠众人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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