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青菜,青菜几乎看不出原形,呈现出一片泥状。
闻蓝的声音始终轻柔,轻薄如云,温柔似水,像是对情人倾诉衷肠:“我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很久很久,直到你出现。”
终于提到她了,温绒把目光从泥状青菜转向闻蓝的脸蛋。
“当然,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现在有你替我陪在他身边,我也不遗憾了。”
闻蓝笑起来的时候很少女,温绒自叹不如。
然后,一直没有发表言论的温小绒,咭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颇感兴趣地问道:“你第一次见到林隽的时候,如何罗曼蒂克?”
闻蓝立刻陷入甜蜜的回忆中,唇角的弧度都沾上了蜜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束花球,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粉白相间的花球。”
“是吗?”温绒笑了笑,露出小白牙,“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没送我花球。”
“他不太送人花……”
“不过,他送了我一栋房子。”温绒慢慢道。
闻蓝愣了下:“什么?”
温绒耸耸肩:“房子没有花那么浪漫,不过比较实用。
体育馆,怎么说归结到底属性还是房子,她没概括错吧。
温绒舀了一碗汤,也给闻蓝舀了一碗,自己一边喝一边说:“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当初……”
闻蓝刚开了个头,温绒善解人意地替她说道:“当初一定是林隽不好,蓝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想开就好,俗话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有我接收他那个烂摊子,你也省心省力了,抛弃他这个大老板,外面有一大片森林。”
闻蓝端着碗,半天才反应道:“……谁说不是呢。”
“我好多朋友多是从学生时代开始恋爱,但最后都分了。”温绒惋惜地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谈太久,会出问题的。”温绒认真地说,“四年之痛,七年之痒,唉。”
闻蓝看着温绒,眼神有些疑惑,她笑了笑:“你应该没恋爱过吧,感情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哪怕分手了,”她顿了顿,柔声说,“回忆是抹不去的。”
温小绒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又帮她往汤里加了点料:“先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一顿饭下来,好像没有刀光剑影,但内伤不少,好在不是单方的。闻蓝付了帐,两个人站在店门口互相道别,温绒回去接林子豪下课,闻蓝先行离开。
温绒望着闻蓝的背影,慢慢收起笑容,又缓缓摇了摇头。
记得有一次,她跟段如碧窝在一起看韩剧,忘记是哪部了,印象最深的是那里面的女二,耍恨玩阴一等一,然而,所有人都被她温柔美丽的外表所迷惑。那时候,如碧姑娘就说了,以后要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种对手,五字真言,装傻放暗箭。你软,别人会把你捏死,你硬,她更有机可趁,所以不软不硬那是刚刚好,女人最大的武器可能是眼泪,可能是微笑,更可能是装傻,以为你傻的人才傻,你不傻你慢慢跟她玩,她急了,自然会露出马脚。
闻蓝今天下的猛料确实很足,什么罗曼蒂克,什么朝夕相处,什么生活很久很久,什么回忆抹不去,哦,最猛的是那句话:我欣慰了。如果如碧姑娘在身边,她一定当场掀桌暴走,指着那丫的鼻子吼一句:欣慰你妹啊!温绒反射弧比较长,现在想想,才慢慢觉着有点火气,不过,她很快把小火苗给灭了。
有句话好像是这么说来着:认真你就输了。
温绒把这句话默念十遍,刚好林子豪出来了。
他朝四周探头探脑了一番,小眉头皱的死死的:“那女人走了?”
“嗯,只有我,走,送你回家……”
手机突然响起,温绒接起,是付苏?
“喂,付苏?”
“你现在在哪?” 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急,这不像付苏的性格。
“我?”温绒看了看路牌,“xx路。”
“你赶快到人民医院,你奶奶在这抢救。”
像是被人猛击了后脑,温绒愣住:“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很嘈杂,付苏的声音断断续续:“……电话里说不清……你先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后,温绒呆在原地,林子豪不解地戳她的手:“你干嘛,傻了?”
温绒猛然回神,突然一把抱起林子豪,拦了辆出租车,她抱着林子豪坐到车里,二话不说,直奔林隽家。
林子豪从没被人这么大力抱过,傻了半天,慌里慌张地推开温绒:“臭婆娘,你干什么!”
“我先送你回去。”温绒心烦意乱地把他放到一边,“听话。”
林子豪觉察出温绒脸色不好,收起脾气,又戳了戳她:“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