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沉默着点了点头,也落了座。
陈照水接着说:“我花了很久也未能弄明白你们的道德,分不清楚哪些是应当做的,哪些又是可以变通的,所以常常顾虑旁人的想法,不先与人交恶。可我看那些不遵守公序良俗的,也没什么人说他们不好,更不会有衙役因他们触犯律法而大动干戈,忽然觉得这里仍是一个靠武功论高低的地方。”
这确实是宋地最令人诟病的事情,恶人逍遥法外,而好人却要流血流泪。
苏梦枕道:“不可与那等人同流合污。”
陈照水的声音疲惫起来了:“可同流合污这种界定也是你们的道德啊,是非对错不过一张嘴。白愁飞被我捉了,见到的人都为他求情,我身陷六分半堂,除了你们还有谁肯为我说话呢?也无非是觉得我和善可欺。我怎么就生了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幅性子呢?”陈照水曾用栀子花作喻,说花只管自己绽放,不必为了旁人的评价而委屈自己,可现在她自己倒先失了那一口气,再不能扬袖高呼说别人管得宽。
杨无邪嘴中发苦,低声道:“并不是这样。”
“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有一个厉害的师兄,一个厉害的师父,或是一群厉害的长辈。”她忽然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