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来该怎么上釉彩了。”
“什么?”沐云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冒出来釉彩的事出来。
“我想在宝宝出生前把我一直想烧的茶色釉烧制出来。”
黛窑的两个窑上方都燃着不绝的白色浓烟,“什么时候开窑?”沐云泽和江釉刚从里面出来,拉着手在山道小路上走出去。
“大概一个月吧。”他点着头,“这次我一定能烧出来。”
沐云泽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想出来的?”
“我更想知道之前另一个问题。”
江釉没理她,“你以前和我说过,你觉得我像秘色釉。”
“青花瓷。”
“秘色釉只有青白色。”
“那不一样。”
“可我喜欢秘色釉。”
“那,好吧。”
“是你让我想出这茶叶末结晶釉的。”
她有些狐疑不解地看着他,他浅浅的弯着唇角,“先上底釉,再上面釉,我之前一直被秘色瓷给限住了,总是想着烧薄瓷,越薄越好,可是这种茶色的釉彩烧出来,你不觉得有一种沉淀的古朴感觉吗?”
沐云泽摇头,江釉扁了扁嘴,“所以就应该烧厚瓷,可是那些瓷器烧出来如果釉面都那么光亮,还是一点没有茶的感觉,所以还需要高温加上铁锈,烧结晶釉,让釉面失透。”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沐云泽偏头看着他,“你不是又在拐着弯骂我吧。”
“很沉心,很安心。”
沐云泽心口震了震,圈住了他的身子,眼眸深深地看着他,唇角却带起了一贯的坏笑,“釉儿,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别说这种话了,我会忍不住的,你看着荒郊野外的,我怕会伤了你。”
江釉赏了她一手肘,转身抚着小腹慢慢朝着道口走出去,身后的白烟依旧袅袅不息,映衬在远处岭南山寒冬茶松翠色的山头,仿佛山头缭绕的云烟,分不清远近彼此。
心安处,既是家。
茶渣滓之江釉的烦心事
端午日,晴空万里,柳河岸边人声熙攘不绝,伴随着鼓声点点,白县令在龙舟竞渡后还添了一场泅水赛,结果今日柳河岸边聚满了年轻男子,而且都兴奋地交头接耳窃窃细语,看得蓝心一个劲摇头,“你们倒是矜持一点呐。”
“我前几天去下赌注,发现这次没有云泽庄的龙舟,真奇怪。”
蓝心笑着比了比肚子,“江大公子生产就是这么几天了,沐大少哪里还有心情还顾这龙舟赛。”
龙舟已经全部出发离开了南镇,可这岸边的人却只多不少,石拱桥的桥墩上高高站着一个女子,挥了挥手里的旗帜。
铜锣声连着敲了三次,第四次敲下去的时候,柳河里扑通通下去了大概有二十几个年轻的女子,每个头上都扎着写有数字的红绸缎,在水流甚是平静的河面上看下去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水中前后追逐的人身上,没人看到就在那另一边的桥墩下面,蹲着一个身穿浅色单衣的女子和一个同色装束的男子,那女子挑眉偏头看了那男子一眼,一双细凤眼坏笑着指了指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那男子笑着连连点头,她扬手用力一抛,两只翅膀上绑着红绸缎的水鸭被丢进了柳河内,扑腾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一阵乱扑水。
“啊,怎么有两只鸭子?”
“哎呀,最前面那个女人撞上去了。”
人群在岸上追着看热闹,游在前面的几个女人都撞成了一堆,那躲在桥墩后的男子笑得前俯后仰,拉扯着那女人的衣服,“快看快看啊。”
“我看不清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他叹着气把她推开,自己巴在桥墩上看得起劲,“哦,水鸭好快,肯定会第一个游过终点线,哈,你说这次娘该怎么判输赢?”
“打你一顿屁股。”
“我不管,全推你身上。”
“有难同当有难同当呐。”
“你没听说有句话叫妻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白茫瞪起了眼,他一本正经地扳着手指,“你看,要是我们两个都被关,谁来给你偷送晚饭?娘不也是想要你好好多看些书嘛。”他踮起脚来拍拍她的肩膀,“你就去吧,我会给你藏吃的进来。”
白茫斜了斜眼,居高临下地低头看着他,挑了一边眉毛,“我也可以给你送。”
“不要晚上那么冷。”他摇着头拉着她的手臂左右摇晃,“大白你没事,我会冷死的。”
“现在是五月,还有不要叫我大白。”
“五月也会冷,还有为什么不能叫你大白?大白,”他摸摸肚子,“以后会有小白,多好。”
“难听,总之不要。”
“难道叫你白姐姐?”他抖了抖身子,“叫一次我就起一次鸡皮疙瘩,要不我也叫你十三好了。”
白茫还没回答他,柳河边的人潮又发出一阵阵喧闹声,其中一个女人一手抓住了一只水鸭,正按着鸭脖子朝水里按,却反被鸭子抖开啄在了脸上,那水鸭还是浮水在最前面。
眼看着拉出来的红绸绳就在不远处,那两只水鸭一前一后扑棱棱地就冲了过去,拉断了红绸绳。
那挥舞着旗帜的女人左右为难,难不成还真的说这次的赢家是一只水鸭?她搔着头,眼尖地发现那水鸭翅膀上绑着的红绸缎也写有数字,连忙大声报了出去,剩下的事就不关她的事了,“今日泅水赛的头名是,二十七号。”
正午还未到,云泽庄左副楼的上方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