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振华终于回到岸上,浑身都已经s-hi透,覃越赶紧接过汽艇开回营地附近的小港湾内停泊。
风起浪涌,黑云压城,岸上只剩下厉振华和阮文孝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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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厉振华一抹脸上的水珠,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拧了拧。
“来给你送早饭啊!”阮文孝将手里的饭盒朝他面前一举,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这是他早上起来花了不少心思弄的,算是给这人赔罪了。
厉振华为了赶上涨潮才早起,啃了几块饼干垫了垫肚子就开始干活,没想到这家伙会顶着大风把早饭给他送来,虽然此刻的确有些饥饿,可是他冒着大风赶过来又是何必,也不差这几分钟,“多此一举。”
万万想不到对方会如此冷淡地说出这番话,原本满腔热情的阮文孝送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顿时有些尴尬,“你……”
这个人虽然厉害,可是真的太难以相处了,简直就是个冷血动物。
见那孩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挫败,厉振华轻哼一声伸手接过饭盒,“这儿风大,去树林后头。”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朝红树林走去。阮文孝愣了一下,赶忙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这大风大浪的地方,他还真不敢一个人呆着。
厉振华拣了块平整光滑的岩石坐下,掀开饭盒盖子。第一眼就看到一个油煎荷包蛋,颜色金黄,香气扑鼻,边缘还微微卷起显得十分可口,他眉头一皱。
阮文孝此刻已经走到他身边站好,“快吃吧,都要凉了。”
“这蛋哪儿来的?”厉振华举着饭盒问,在他的记忆中测量队并没有携带这种难以保存的副食品,“你是不是上树掏鸟窝了?”
“嗯。”阮文孝见对方的脸色说不上好,但是自己的确是想给他弄点好吃的,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他了,“我看这儿鸟挺多的,所以……”
“这里的鸟类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不许随便惊扰它们。”厉振华打断他,语气带着一贯的严肃,“我们又不是没东西吃!”
“我只拿了两个,你不想吃就扔掉!”阮文孝想跟对方讲和的热情到此已经全部告罄,心里委屈死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些鸟类是什么保护动物,可也觉得上树掏鸟蛋的确挺残忍的,所以只拿了两个下来,一个给麦浩辉吃了,一个留给厉振华,谁知道竟然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看那孩子又一脸愤愤的想要跑掉,这次厉振华没有让他走,筷子一c-h-a伸手捞住了阮文孝的手臂抓紧,“跑什么,我又没说不吃!”做都做好了,难道要糟蹋掉不成。
厉振华从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当年洋洋刚出生的时候他只在襁褓里见过一次,之后便因为上舰艇执行任务一去就是大半年,第二次再见面时儿子已经死在如蓝怀里。长年和惊涛骇浪打交道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半大孩子。
阮文孝听他这么说总算有个台阶下,于是留在原地讪讪地说:“你和麦浩辉都受了伤,应该吃好一点……我不知道那些鸟是保护动物。”以前他和妈妈住的小岛上大家都会上树掏鸟蛋,从没有人告诉他这样做不对。
“算了,以后知道了就好。”看样子这小鬼竟然是因为关心他才这么做,反倒让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再多说话,执起筷子将那个煎蛋夹成两半,中间溏心的蛋汁流了出来,他凑上去吸了一口,随即朝身边的男孩说:“挺好吃的。”
阮文孝听出他口气里隐约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讨好,心里的怒气莫名地消失了,只是嘴上实在不想就这么饶了他,“下次你想吃也没有了!”
厉振华吃过早饭之后,风力渐渐减弱,见天上没有下雨,他决定八点照常出海作业。他们出来做测量就得靠天气吃饭,争分夺秒,否则夜长梦多,大家都得在海上耗着回不了家。厉振华孤家寡人一个倒也罢了,但是队员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谁不愿意早些结束工作回家与亲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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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艇在水上颠簸,回声探测仪不断发出滴滴的声音。这儿是暗礁密布的区域,在看不见的水下隐藏着一座座犬牙兽脊一般的坚硬礁石。
“注意,注意,水深浅度!”负责测深仪的小赵喊着,“深度,五米四,五米二,五米!”
“预备,定位!”厉振华下令。
“水深,三米八,礁顶!”
“好!”队员们相视一笑,再没有比准确测定一个暗礁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麦浩辉左手的肿胀已经消退,今天争着要上船出海,覃越见他j-i,ng神恢复得不错,也就没有阻止。他瞅了一眼麦浩辉记录礁石位置的图版,发现有个水深位置有些问题。
“这儿,原始记录是零点七,你怎么写了个零点一。”说老实话,覃越认为他跟着上船搞测量是不合适的,也不知道厉处长为什么要叫上这个粗心的家伙。
“啊!又搞错了!”麦浩辉一脸的尴尬,“不要鄙视我嘛,我以后会小心的……”如果不是覃越每次都帮他检查,他还不知道要弄错多少资料。
“算了,回头我会都看一次。”覃越见他哭丧着脸,也不好多说,集中j-i,ng神进行下一个测量。
测完附近的暗礁,厉振华带着队员再次上蓬蒿岛进行三角测量的时候,大家的脚腕上都挂上了覃越特制的驱蛇药。雄黄加上大蒜制成的药泥十分有效,这次果然没有受到任何毒虫毒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