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水果的你!”文瑾娇嗔。
“哈哈哈……”沈隽大笑,然后压低声音,在文瑾耳边道:“你不是种了一园子果子?将来嫁给我,要在家养育娇儿,我可不得卖水果啊,总不能让它们烂到地里,那可都是钱呢。”
“你贫嘴!”文瑾敲他的头,沈隽一闪身,两人嘻嘻哈哈,在人群里钻来钻去。
痛苦的时间实在难捱,快乐和幸福总显得太匆匆,不知不觉,太阳都西斜到了树枝头。
文瑾和文翰,在卖布料的摊位上碰了头。
“文瑾,来,帮你二伯母选布料去。”钱先诚先说话。
韦氏买了好些布料,钱先诚、文翰手里都占满了,韦成岚则站在姐姐身后保护她。
现在家里事情多,韦氏已经没法像前些年那样安心坐在织机上,她攒的布,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庙会上的布匹多,虽然不便宜,但质量好,她便忍不住多买了。文翰文瑾都大了,得穿得体面些,家里日子好过,韦氏自然不舍得相濡以沫的男人穿得不好,文瑾在一边看着,自然明白韦氏的意思,她便为二伯母挑了几块布料。月白底色配浅灰绿的格子布,比韦氏往年穿的自织本白细布夏衫,穿着要灵动秀气多了,还有白色浅玫蓝条纹布,接近于白色,却不是白色,很趁韦氏的肤色,最后,文瑾又帮韦氏买了一匹元白挑本色花的绸布,最热的时候,还是穿绸子比较凉快,这块布料,够做两身裙衫,以韦氏的性格,必然会送葛氏一半,也算文瑾报答葛氏诚心对她的好意。韦氏也为葛氏着想,买了一块元白隐玫红线纹的细布,文瑾看她要的尺寸,应该是一身,有衫有裙。
文瑾平日虽然一再小心,但作为女人的本能,这个时候还是暴露了,钱先诚、钱文瀚、沈隽,连韦成岚都在一边站着等待,很大方地帮忙提东西,却没人有耐心陪韦氏东瞧瞧西看看。
沈隽看文瑾小女儿情态毕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身边的三个男人看不出来。
回到那个农家,天已经快黑了,韦氏和钱先诚,走得实在累极了,勉强吃过晚饭,便去歇息,文瑾帮着韦氏收拾了买来的东西。
第二天,他们又坐着牛车,准备回家,韦成岚因要去拜访在药铺的朋友,暂时留下,文瑾便坚持要帮二伯赶牛车,找了借口不和沈隽一起,她很坚决地不去看他幽怨的眼神,这才没有软下心肠,一路就这么回到山窝。
沈隽若是真有心,那就将来向二伯和二伯母提亲,而不是现在和她黏糊,说好听话太容易了,一个人好不好,只能看他的行动。
远远看到山窝村旅途的疲累顿时都涌了上来,连老牛都喷了几下粗气,似乎想念它安逸的牛圈了。
牛车上的人,欣喜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就看到三个不和谐的人影----钱先贵、焦氏和钱文艳。
这家人连吃三天的闭门羹,别提多窝火了。尤其是钱先贵,在心里把弟弟骂得狗血喷头:“钱先诚啊,没想到你现在都能逛得起府城的庙会了,竟然还住了两天,这日子可比我阔气多了,还和我计较几条鱼、几只鸭的回礼,真出息了啦。”
心里恼恨,可看到弟弟时,面子上却一点也不敢显出来,还用愉快的语气,叫了一声:“先诚----”
钱先诚见哥哥手里,竟然还提着个细竹篮子,一个里面放着豇豆、小米,十分惊讶:“哥哥这是怎么了?”
“没事还不能来看看你啊。”
钱先贵十分大方,令钱先诚差点跌下眼珠,他急忙走上前,敲门让石榴来开了门,客气地道:“请进,请进。”
一行人进了屋子,盘腿坐在炕上,焦氏自然已经知道了男人的打算,自然配合十分到位,和韦氏拉起了家常,看气氛合适的时候,给韦氏道:“文艳想跟你学几天针线呢,不知弟妹肯不肯教她?”
韦氏禁不住皱起眉头,不明白大房这是什么意思,推脱道:“行啊,就是我这手艺不精。”
“弟妹就别自谦了,你只要答应,我们娘俩就感激不尽了。”焦氏步步紧逼。
韦氏哪里能够招架,自然连连点头。
“那我回头送一副铺盖过来,就让文艳住你这边吧?不然这天冷得很,来回跑来跑去的。”
“这几天人呢。”虽然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但也不能明知人家家里有陌生男孩子,让女儿住过来吧?韦氏忍不住强调。
“咱们这穷人小户的,哪里能讲究起哪些”
韦氏无奈地点头。
“既然你答应,我明天就送被褥过来。”
韦氏怀疑有媒人给钱文艳介绍了一个好人家,对方比较重视女红,焦氏是临时抱佛脚,便不再多说,点头答应:“住下就住下,我备一份铺盖就行了,不用你送来。”韦氏待人,从来都是诚心诚意的。
“那就麻烦弟妹了。”
“没关系。”
钱先贵夫妇走了,文艳留了下来,文瑾见大伯竟然那么几斤米几斤豆子,就让女儿在二房白吃,还要二伯母教她针线,心里忍不住腹诽不已。
一路风尘的,大家忙着洗漱,韦氏便让钱文艳自己去收拾东边那间倒座房,就是以前亮工住的,文艳看到韦氏给她一件旧衣服,让她罩在新衣上,还给了个干净的包袱皮,让她包住头:有些气愤地问道:“二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