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两遍呀?”
“嗯呀,你不是说臭吗”文瑾的抢白,让黑蛋无言以对。
好容易上了桌子,黑蛋抓起一个大馒头,塞进嘴里就咬,被钱先诚一筷子抽在手背上:“怎么吃饭的你”钱先诚非常厌恶姐姐家的人吃饭,跟猪抢食一般,看到黑蛋这样,立刻便教训上了。
“就算你能吃完这个馒头,也要掰开,先吃半个,再吃另外半个。”
“哦!”黑蛋带着几分委屈,把馒头掰开,完好的半个,放在自己前面的空盘子里。
钱先诚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黑蛋眼珠子骨碌了一下,筷子便伸进了蒸蛋的盘子,一口馒头还没下肚,他已经夹了三筷子的菜。
钱先诚又瞪起了眼睛:“一口一口来,怎的口水沾在筷子上,就夹菜了?”
文瑾站起来,把黑蛋没动过的一盘炒野菜,往自己稀饭碗里扒拉了一半,端起来便进了自己屋子。
钱先诚很生气,可外甥刚才那个样子,他也不想吃了。抬眼看一眼老婆,韦氏已经离开桌子,去收拾厨房了。
谁都没吃饱,被黑蛋恶心到了。
“一口一口吃,再敢抢一下,我把你手剁了。”钱先诚真发飙,把杨黑蛋吓得愣住了。
吃过饭,文瑾和钱先诚又带着黑蛋清理猪圈,又是一个时辰,黑蛋嘀嘀咕咕的不愿意了:“二伯,我要是在你家,不会天天干这个吧?”
“嗯!早上起来清理鸭舍,早饭后是猪圈,下午还要干别的呢。”
“啊”黑蛋想来想去,这饭虽然好吃,可活儿却不好做,好歹熬到午饭时,见桌上都是素菜,没有荤腥,黑蛋有些不高兴:“二舅母,你也不给做个肉菜。”
“哎呀黑蛋呀,这不年不节的,怎能动不动就吃肉呢?”
“你家那么多鸭子,随便杀一个……”
“胡说,鸭子还下蛋呢,怎么能随便杀!”韦氏微微皱眉,口气勉强还算温和。
“你家那么多鸭子,还不天天都能吃?一年也杀不完的,真小气!”黑蛋咕哝着,坐到桌子前,韦氏和文瑾开始端上菜和饭,钱先诚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小葱豆腐,黑蛋就迫不及待的把筷子伸进了炒鸭蛋的盘子里,趁钱先诚没看他,黑蛋筷子扒拉地飞快,一盘子眨眼就下去了少半。
钱先诚奇怪老婆和侄子为何在厨房不出来,张望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桌子,一筷子又抽到了黑蛋的手背上:“你怎么总是吃饭和人抢啊?你舅母和表弟还没过来,竟然吃了半盘鸭蛋!”他气呼呼把鸭蛋端开,“再这样,不许吃饭!”
“不吃就不吃!”黑蛋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干那么脏的活儿,还嫌我吃饭。”
钱先诚气得手只哆嗦:“谁嫌你吃饭了?我只是让你有点礼貌!”
黑蛋还是气鼓鼓的,韦氏出来,重新给了他一双筷子。
不管钱先诚如何教训,黑蛋还是一个人吃完了整盘炒鸭蛋,然后,去了倒座房,就是去年亮工那个房间睡午觉。
下午,钱先诚打算把稻田的草拔一拔,却怎么也叫不醒黑蛋,他气得摇着头刚出村,黑蛋就跳起来,跑到鱼塘边,找到渔网,在塘里捞了起来,等文瑾发现,已经弄折了好些莲叶。
“哎呀,我的莲花!”文瑾心疼地出了稻田,就往池塘那边跑。
钱先诚一看也生气了,拿着锄头就跑过去:“黑蛋,看你把荷叶都弄折了。”
黑蛋做了坏事,心虚不已,丢下渔网撒腿就跑,他二十岁的大小伙,钱先诚哪里追的上?气得在后面直骂:“坏小子,你光知道吃!”
见黑蛋回了林津镇,文瑾提醒钱先诚:“二伯父,你得去镇上给姑姑姑父说明白,不然黑蛋还不知怎样编排咱哩。”
“他能说啥?”
“说咱让他干脏话、累活,还不给吃饭。”
钱先诚想想还真有这可能,气呼呼放下锄头,准备赶上驴车,去林津镇。
“二伯,都怪你答应收留黑蛋,我的荷叶折了那么多!”
钱先诚不吭声。
“二伯,这回去了,你不许答应姑姑让黑蛋再来。”
钱先诚闷闷的,依然不吭声。
“二伯,你要留下他,我就去舅舅家住,我不愿意和杨黑蛋坐一桌吃饭,恶心死了。”
钱先诚何尝不恶心?这回,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钱串串和杨柄娃听了弟弟的话,都不承认自己孩子不好,可当面也不敢说钱先诚说的不对,黑蛋吃饭什么样子,他们当爹娘的,难道不知道吗?
“二弟你来,也不说给我带点鸭蛋。”钱串串十分不满地道。
钱先诚气得:“我哪里还想到那个?就怕你儿子半道出啥事了,这么追过来的。”
钱串串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哼,他都那么大了,怎么会?”“你还好意思说孩子那么大的话,还不如文瑾呢,干活不出力,光碍事儿。”钱先诚说完,掉头回了家。
第六十六章 府试
黑蛋在不远处晃悠,见二舅走了,赶紧跑回家:“娘,二舅跟你说什么?他光想让我干活,不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