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燕七捏了捏霍霍跳动的太阳穴,慢慢坐起来,没看到妙冬的影子,想到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就不计较了,自己摸索着穿上衣服。
早饭也用的很少,心里不舒服,想去问个究竟,但是觉得每次有争执,有矛盾,他从来都没有主动来找自己解释,更别说祈求原谅了,像是从来都未放在心上一样,自己和他在一起,他不喜,自己伤心离开他亦不悲。
决定不去找他,不要自己轻贱自己,没有谁非得谁不可,嘴里这样劝解,心里还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燕七,你有点出息,他有什么好,她本身就是一个豁达的人,不允许自己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好好工作,行医对她来说不光是爱好,更是谋生的手段,不能带着情绪做事,要对病人负责。
她暗自打着气,出门老太太却拦住了她,对她说服教育了一番,燕七面无表情的听着,至于她看人家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之后还是独子去了济世堂。
秦老板一向对她和蔼可亲,可是今日也是冷冰冰的,不让她做任何事,燕七长出一口气,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游走在大街上,身处在熙熙攘攘,行色匆匆的路人中,她还是觉得孤独,那些人像是和她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一样。
远处传来马蹄声,行人自动分列两边,燕七恍惚中被人拉到路边,才避免被马蹄践踏的危险。
只见一对人马,为首的是个红衣少女,英姿飒爽的一跳下马,围着燕七上下打量,突然笑了,“这是燕三小姐不是,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燕七抬头才看到原来是千凝郡主,刚想说什么,千凝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到马边,她本就浑身无力,神智又有些迷茫,被千凝和另一个侍卫一举,身体不听使唤的就坐上了马,“喂,千凝你带老娘去哪里?”
千凝也一跃上去,在燕七耳边说:“放心不会把你卖了,试试本郡主骑马的技术如何,本郡主是个大度的人,不与你这小人一般见识!”
燕七回头冷哼了一声,没心情搭理她,可是面前的景象却越来越熟悉,这是去九王爷府上的路。
她心里居然一轻,原来自己一直都想来,又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反正不是主动来的,又把自己鄙视一番,总之,这种心情十分的矛盾。
没消片刻,就到了那片朱红的大门前,千凝又是一跳下来,燕七也跟着跳了下来。
家丁打开了门,千凝不等任何人通报,轻车熟路的迈了进去,回头问旁边的仆人,“亦尘哥哥呢?”
仆人看到她居然和燕七姑娘一起来的,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说:“王爷在后面的园子里,待奴才去通报。”
“不用了。”千凝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冲燕七招了招手,“要不要一起去啊?”
燕七从在大街上,看到那的人马,以及旁边的公公时,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人都是这样,不把事情弄个明白就是不死心,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她索性就跟了过去。
赵亦尘神情有些沉重,闭着眼睛,单手支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千凝一蹦一跳的过去,双手支着下巴,“亦尘哥!”
赵亦尘缓缓地睁开眼,看到是她有些烦躁的转头,却这么一瞥下,看到了燕七,忙有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千凝看他的态度正在失望,突然间他又主动和自己说话,心里一悦:“当然是给你带好消息来呀!”
赵亦尘缓缓站起,眼睛看向燕七,眼中闪过纠结,苦恼,甚至狂乱,却被他很好的掩饰。
“亦尘哥,我回去考虑了很久,觉得你有儿子,我也不计较了,我会当个好的后娘!”千凝视燕七不存在,亲切的拉着赵亦尘的胳膊,仰着脸娇笑的看他。
赵亦尘眉头深锁,淡扫了燕七一眼,又把视线落在千凝脸上,“本王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千凝听到更是高兴的不行,“那就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一抬手只见一个太监走了上来。
千凝迫不及待地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打开,“赵滂接旨,兹闻辅国公之女陈千凝,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特赐予九王爷赵滂为妃……”
燕七听到她婉转的声音,像是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想了一道闷雷,切,准确无误的劈在她的头上,她双腿晃了一下,下面的话已经听不到了,可有一句话却听得无比清晰。
“赵滂谢太后恩典!”
这句话无疑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心间最柔软的地方,都不知道怎么转身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昨天或者只是有些误会,而今日却是彻底决裂。
旺财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拉着她的胳膊,“七姨,你怎么了?我不要后娘,我爹说了会娶你的。”
燕七木讷的低头,睁大了眼睛,才能使自己不在儿子面前露出怯懦的一面,“旺财,你以后会有娘疼你的!”
不顾旺财的哭喊,跌跌撞撞的出了王府,而自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没有挽留一句,更别说追出来了。
燕七尽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可心中只有她自己知道,赵亦尘你又一次把我推向痛苦的边缘,她勉强笑笑,但笑的无比凄凉她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她心中冷笑,赵亦尘是你隐藏太好,还是我太笨,到头来才发现,一直都被你耍的团团转,原来我一点都看不懂你。